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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胡潇潇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处理工作, 走廊的光线随着暮色四合,渐渐暗了下来。
安静的走廊里,从远处楼梯间的方向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偏头, 见李长明拎着饭盒走到她面前:“怎么不进去?”
他身材跟韩程差不多,轮廓颀长, 在照明灯下, 立在跟前, 黑影几乎将她笼罩。
胡潇潇眉眼带着一抹疲惫和困倦:“刚又昏迷了, 医生刚做完降压治疗,让他休息会吧,免得进去把他吵醒了。”
“我给你买了点晚餐, 你吃点吧。”
胡潇潇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没胃口,你先放着吧, 谢谢。”
李长明单手揣着兜,拧眉看她:“好歹是快当妈的人了,你也顾念着肚子里的那个。”
键盘上快速翻飞的手指一顿, 胡潇潇下意识去摸小腹。
“忘了。”
李长明在她身旁坐下, 打开食盒, 是小馄饨。
胡潇潇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 馄饨的包装有些熟悉, 她愣了下:“这是以前我们学校门口那家小店里买的吗?”
李长明靠坐在长椅上,侧头看着她笑:“还没吃就认出来了?看来你是真的喜欢。”
“一顿饭而已, 跑这么远。”胡潇潇心里不安。
“没事, 我取文件正好路过学校那条街。”李长明说着, 拿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 是张巧的微信。
“你有事就去忙啊, 我爸没事了,我一会也要走。”
“用不着,今天我休假,一会送你回去。”
跟李长明认识也有些年头了,加上他是韩程的人,经常开车接送她,胡潇潇倒是没拒绝也没在意,她吃了一口馄饨,有些心不在焉。
李长明收了手机,拿纸巾递给她。
胡潇潇擦了下嘴角,踌躇着开口:“韩程……”
李长明转头看她。
“他这两天忙什么呢?”其实她想问问,韩程知不知道胡杨晖高血压住院?
外面关于胡氏的报道那么多,股价连续下滑,他没来一通电话。
心不凉是假的。
“他明天去S市出差。”
胡潇潇呼吸一滞,脸色唰的一下,瞬间白了。
李长明直视她,语调寡淡:“韩盛在S市成立了分公司,总经理已经入职了。”
胡潇潇是狐狸眼,眼尾细长,笑得时候自带妩媚和钩子,严肃的时尽显清冷,双眸沉寒,像一座冰山,很遥远,没有半点温度。
她的唇瓣紧抿,抓着食品袋的手指因为用力,指骨边缘有些泛白,她低垂着头颅,盯着地板上照明灯映照的光影,眼睛眨也不眨,整个人看着毫无生气,像一朵惨败的花。
李长明移开视线,没再看她,他起身,顺手拿走她手里的食盒:“下楼买包烟,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胡潇潇缓慢地回神,目光移开:“哦,我去拿包,跟医生打个招呼。”
她起身,神色恍惚地推开高干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胡杨晖已经醒了,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报纸。
“老孙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财务都是我的人,信得过,明天开会,别听董事会那群人吓唬你,先把股东稳住,别上火,凡事有我兜着。”
胡潇潇转身走到窗边,拿挂在衣架上的包。
她伸手的时候手指脱力,包带从指间滑落。
胡潇潇捂住腹部,蹲下去捡,随着她的动作,藏在衣袖里的伤口露出来,被胡杨晖看到了。
“手臂怎么了?”
“被锅沿烫了下。”毫不在意的轻松语调。
胡杨晖下床,走到茶几面前:“伤口敷药了没有?我说桌上怎么多了支烫伤膏和去疤凝胶,原来是你的?你抹了带走吧,别放我这儿又找不到,这药,我也用不着。”
胡潇潇诧异转身,目光顺着胡杨晖的动作,落在他拿起的两支药盒上。
起初她没有反应过来,盯着那管细长淡黄色的药膏,她先是错愕了几秒,眨了眨眼睫,回过神来,愣愣地问:“这药,是哪儿来的?”
“烫伤膏,不是你的?”
胡潇潇疾步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长管。
东西是新的,包装上是泰文。
记忆逐渐被唤醒:
很多年前,她也用过这么一支,同一个牌子。
“韩城来过?”胡潇潇的嗓音有些沙。
“他上午来过,陪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跟你回来是后脚,我以为你知道。”胡杨晖说道。
胡潇潇攥紧了手里的软管,眨巴了一下眼睫,她轻声说:“爸。”
“嗯?怎么了?”
胡潇潇:“我想从你户上提两千万,等我自己公司那槽子现金回流了,再还你。”
胡杨晖把地上她的包捡起来,挂在她肩上:“什么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