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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奴欺主,打死无算。
这是赵祯留下的名言,也是大宋百姓对皇帝“仁德”的最好理解,所以东京城的司法系统是非常公正的。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
游手好闲的勋贵子弟一般只要能拿出个差不多的借口,丁度也愿意卖他们一个面子,毕竟不是哪个人都像包拯一样,打杀违法犯纪的勋贵子弟跟喝水吃饭一样,眉毛都不动一下,闹到皇帝面前也敢眼皮一掀,来句老子杀人有理有据,你替他出头就证明你不是一个好皇帝。
丁度没这个勇气,所以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他更喜欢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的处理方式。
徐咏心里打定了主意,走上前笑眯眯的道:“小哥你今天让我好找。”
铁喜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人也绝对不认识自己,否则不会是这个态度,现在突然一副熟络的语气,反而让他憋的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我认识你?”铁喜没什么好脸色。
徐咏等着就是这句话,顿时皱起眉头,语气也跟着变了,看向铁喜身后的赵姝:“小哥,我们上午在茶楼遇到过,你说令妹特别喜欢我的玉佩,想要借去一看。我瞧令妹长得单纯可爱,便将玉佩予你,谁想你兄妹转眼就不见了,现在还说不认识我了?
这便罢了,我不和你计较,但可否把我的玉佩还给我?那可是极好的寒玉,一块玉佩送给令妹倒也无妨,独独那块玉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实在不能相送。”
他的声音不小,众认看铁喜的目光顿时变得充满怀疑。
徐咏混迹东京多年,是当今御史中丞的嫡子,家世显赫,像聚德庄这种酒楼几乎每日进出,所以在场的人大多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人名声虽然劣迹斑斑,但家境富裕,多半不会拿一块玉佩讹人,所以在场人没谁觉得他说的是假话。
这对兄妹看上去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难不成是故意装出来,骗人财物的?
铁喜眉心皱紧,环顾一圈四周,又松开了。
赵姝倒是急了,想要说什么。
铁喜拦住想要说话的赵姝,看着徐咏:“你说我拿了你的玉佩,有谁看到吗?”
“我这些家仆看的一清二楚。”徐咏笑着说道:“小哥你不要狡辩,我那玉佩是云雷纹的,上面还刻了我的名字,抵赖都没用。你到底有没有拿,让我家仆查看一番便知。”
“家仆说的话算什么?”铁喜冷笑:“照你的说法,家妹也能作证,我根本没见过你说的玉佩。”
后桌有个小姐听到了这句话,就道:“这位小哥,你知道你面前这位是谁吗?他是徐家的公子,你若真没拿,我看不如让他检查一番,若是没有,自然算了。若是拿了,还是得还给人家。”
“是啊,我看你兄妹两人年纪也不大,莫要说谎,拿了人家的东西还回去就是了。”
议论声纷纷响起,基本都是偏向徐咏的,徐家家仆眼中的威胁之意也越来越明显。
徐咏笑着伸手:“你们兄妹莫要紧张,要是真的没拿,我自然不会跟你们计较。”
旁侧已经走上来了几个家仆,伸手想要抓住两人。
铁喜感觉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没拽动他,反而自己拉了个踉跄的赵姝,就知道她刚刚想做什么。
她想挡到他身前,替他承受那些怀疑不善的目光和即将走过来的家仆。
他让她不要说话,她就一句话都不敢说,但还是想拦在他身前保护他。
一个简单的动作,铁喜郁闷一天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了,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在大宋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就是选中了赵姝。
她的眼神里的着急特别明显,像一头幼鹿,是真心替他着想的干净。
这里面肯定有他身份的原因,但无所谓,因为他就是太子。
这是一个本质很善良的人,铁喜能理解这种善良,但很多人却把这种善良当做软弱可欺。
铁喜拍拍赵姝的手,在后者不安和恐惧中,却脚步坚定的一步步往前走,直到和走上来的家仆迎面撞到一起。
铁喜这几年发育很好,个子已经撵上了宫中不少侍卫,但徐咏带来的这些家仆却各个比他高出一头。
压迫感十足。
“小子,现在认错的话,说不定我家少爷大人有大量,饶你一顿毒打。”
“和他废什么话,先打一顿,再让他跪着向少爷认错。”
“说的好。”铁喜认真的点了点头,很认同另一个家仆说的话:“先打一顿,再让你们跪着认错就好了。”
“臭小子,你……”
铁喜动了,他一拳砸在离自己最近的家仆脸上,把对方打的捂住脸之后,用右手捏住他的头往下压,右腿的膝盖狠狠向他的面门撞了上去。
“嘭——”
所有人都听到了沉闷的打击声。
“找死!”
“今天非要打断这小子一条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