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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出口,张大牛顿时变了了脸色,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训斥道,
“小翠,你瞎说什么,赶紧去后院找你娘去,这里没你的事,赶紧走。”
张大牛这话有几分出于对女儿安危的担心。
更多的,还是怕女儿这头脑一热,一条道走到黑,反而将他们也给带进危险当中。
谁知张小翠根本看也不看自己的父亲,眼中浑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满面血污的白杨,同时,紧了紧怀里的孩子。
房间内,其余诸如孟昭,吕乐等人,则是被这小女子一番话给镇住。
所谓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又有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之说。
张小翠青楼出身,却能对白杨死心塌地,至死不悔,这种勇气和感情,当真令人钦佩。
无关身份地位,也无关彼此立场,只是发自真心的感到钦佩,仅此而已。
因为在场无论是谁,都不敢保证,将来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共赴黄泉。
孟昭沉默片刻,知道张小翠在或不在这里,根本不打紧,点头道,
“罢了,既然此女如此贞烈,便让她留下吧。”
张大牛苦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心里如喝了黄连水一般苦涩,知道事情已成定居,只能寄希望这帮人言而有信,只找那个男人的麻烦,别伤害他和他的家人。
这时,白杨被张小翠的一番话也是感动的涕泪横流,已觉得死而无憾。
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伸手抹了一把满是血污的面庞,直视孟昭,冷言道,
“想必你就是孟昭了?本以为在你回家之前,我逃的远远的,咱们永不相见。
想不到还是被你抓住,也罢,都是命,你要如何处置我?”
孟昭打量着白杨,尽管血污盖住了他大半张脸,依然能看出这是一个很普通很粗俗的汉子,一对眼睛倒是格外的有神,里面似藏着一股名为野心的火焰。
孟昭左手大拇指按住一颗佛珠,轻叹一声,
“白杨,我查过,你在我二房底下干了不少年,以前表现的也很出色。
我自问二房处事公允,未曾有过亏待乃至虐待过你,为何要做出这一连串的恶事?”
白杨冷冷一笑,眼中只有孟昭,只觉体内一股热血渐渐沸腾。
能和昔日的主子对话,还不用瞻前顾后,这种体会实在很奇妙,就像是人格升华了一般。
你孟昭再尊贵,家世再显赫,于我眼前,不过是个屁。
“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很天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要的,你们给不了,自然只能自己拿了。
你也不必假言假语的试探,不论是袭庄,还是盗走地灵珠,皆为我一手操办。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现在我是胡应明公子身边的人。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孟昭怕是未必能走出这新平县。”
孟昭被白杨的一番话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惹得旁人纷纷侧目而视,不知道自家主子笑些什么。
“白杨啊白杨,说我天真,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杀了你,胡应明能耐我何?还能叫我给你陪葬不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哎呀,终归还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罢了,我也不和你说这些废话,问你,地灵珠被你当成筹码,送给胡应明了,是不是?”
白杨昂首挺胸,不见畏惧,反而带着丝丝嘲弄,
“不错,你现在杀了我,也无非出一口恶气。
那最大价值所在的地灵珠,绝对找不到,就死了这条心吧。”
孟昭不置可否,重新拨弄起手里的佛珠,嗯了一声,
“很好,你的胆子很大,似乎不怕死,好像也是知道就算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件事,你倒是看得通透。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剩下的妻子,儿子,怎么办?
嗯,我想想,张小翠以前是迎春搂的姑娘,等你死了,我可以把她重新卖回去,不,不,不,这太便宜你了。
反倒不如让她去做街上的流莺,让最低贱,最丑陋,最恶心的男人,给你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也不知道你地下有知,是不是会心疼?
哦,还有你这个粉嘟嘟,可爱的小儿子,啧啧,看他长得,多机灵,长大了一定比你强。
我想想,该怎么处置这个孩子呢?白杨,你帮我想想,怎么做,才能让你感到心痛,让你后悔得罪了我,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
孟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吞,眉眼柔和,英俊的仿佛话本里的天神。
但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听到这些话的人,感到遍体生寒,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看孟昭。
吕乐如此,几个二房的亲近手下如此,就连一直默不作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