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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道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他,嘈杂聒噪,刺得唐郁耳膜生疼,唐郁后退了两步,一双蓝眸睁得圆而大,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无助的泪光蒙上了他的眼,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献祭的羔羊。
下一秒,唐郁骤然转身,朝着门口奔去。
身后传来了无数簌簌的声响,还有一声嘭的巨响,好像书架在此刻倾倒!
唐郁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跟着震颤了一下,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
他颤抖地取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调出照明模式,朝着黑暗中照去。
快速记了一下眼前的路,唐郁关掉手机,试探性地屏住呼吸。
沈君行不是说纸人眼睛不好吗?
画在纸上的人,也算纸人吧?
随着唐郁的屏息,那些诡异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只剩下簌簌的声响,似乎是那些画像在找突然“消失”的唐郁。
太好了!有用!
唐郁试图让自己回想起逃跑路线,刚刚一路走来,唐郁一直在努力记灵屋的布局和路线。
还没等唐郁成功记起,下一刻,一道古怪的咔咔声响起。
唐郁愣了一下。
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突如其来的咔咔声还没停止,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沉闷、绵长的划动声。
唐郁一点一点扭过头,他仿佛也听到了自己脖子转动时发出的咔嚓声响,还有血液流经太阳穴时的声响。
只见那个被他抛在书房的白灯笼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前方,照亮了一口漆黑的棺材,和从棺材里伸出来的两只手。
那两只手毫无血色,指甲盖泛着淡青,每根手指都直挺挺地并拢,在灯光下显得有为诡异。
唐郁瞳孔不断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黑棺。
就在刚刚,他用手机光快速照向四周时,这个位置还空无一物!
在惨白的灯笼光下,那看起来僵硬无比的手突然从手腕灵活地转圈,发出了轻微的关节活动声响。
棺材盖也已经推出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
也许就在下一秒,那个东西就要撑着棺材坐起!
不!
不能让黎生出棺!
唐郁的胸口像是有火在烧,从内部烧干了他仅剩的氧气,和岌岌可危的理智,他屏息不了多久了——
白色灯笼是此处唯一的光源,在四面八方的墙纸上都映着唐郁晃动的绰约人影。
而站在光晕边沿的唐郁本人,在白灯笼的照耀下皮肤白到透明,真人比墙上的影子看上去还像一道无法抓住的幻影。
其实不需要光影的衬托,在很多时候,不论是在强烈的日光直射下、亦或是在嘈杂的人群中,静默的唐郁都像是一道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的幻影。
谁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谁也无法抓住他、得到他。
然而在这间灵屋里,在这
一刻,唐郁突然间抬起眼,迎着灯笼看过来的蓝眸亮得惊人。
就像幻影从虚拟走到现实了一样,唐郁睁着明亮璀璨的蓝眸,睁着那双让人忘记一切思考、只想沉溺其中的蓝眸,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离明亮的光源越近,那暴露在光下的脸庞却就发震人心魄。
唐郁坚定、缓慢、颤抖地伸出手,略显笨拙地抓住棺材盖,将棺材盖一点一点推回原位。
朦胧的灯光洒在他凑近的脸庞,洒在他泛红的指尖,洒在他露出的脚踝上……
他吃力地爬上棺材,双手撑在漆黑的棺材盖上,整个人呈现跪坐的姿态。
到了这一步,他的屏息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手背和脖颈上的青筋迸出,锁骨也格外明显,撑着身体的双手在剧烈颤抖。
那殷红的唇紧抿着的,嘴角也在不停的颤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开始张开,大口大口地吐气。
棺材盖的颤动完全停了下来,四下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唐郁低着头,几缕黑发散落下来,遮住那蹙起的眉头。
灯笼中的烛光似乎晃了一下,让那双微阖的蓝眸如沉沉浮浮里闪烁着波光的蓝色湖面。
光晕照在他紧抿的唇上,从唇角到脸侧的一抹干涸血迹还未擦拭干净,脸上又泛出了缺氧导致的大面积的红,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下巴,全都漫上了病态的红晕。
白灯笼里的烛火忽得爆出了一点小火花。
一股强烈的窥探感袭来,可缺氧太久的唐郁对外界的感知像隔了一层膜,有些无法分清视线的方向。
唐郁的大脑浑浑噩噩,他不断告诉自己马上就到第三天了,活人压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结束,虽然沈君行没说要屏息才能压棺,但万一他呼吸了,有纸人把他弄下去了呢?既然都压棺了肯定是越久越好,他已经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坚持一下……
那断断续续跳跃性的思维忽然顿了一下。
唐郁突然发现,如果棺材盖是透明的,那么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