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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清运车在路口缓缓停下来,
环卫工从车上跳下,扯了扯身上的灰色制服,走向巷子深处。从电影院里淘汰出来的旧沙发在里面躺了十几年。一个生死未知的人被摆在沙发上,身上叠着没人要的烂衣服和褪色的塑料袋。环卫工对这些垃圾熟视无睹,他把遮盖视线的东西扫开,看见一张残留着恐惧的人脸。-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尸体,而是刚才还在电话里催促他快点过来的那个结巴。他没死,还微微喘着气。但是看那副表情仿佛恨不得立刻死去"
环卫工静止片刻,随后又用垃圾把这人遮住。他站起来环顾四周,身边没有人,也没有鸟
他装作无事发生,又慢慢走回车里,坐在方向盘前。他的手边还放着刚才吃了一半的热狗,车厢里全是炸过的肉肠以及芝士的香气。环卫工控制不住地用手摩擦牛仔裤,他没有启动车子,只是在驾驶座上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打开车载音响,六十年代悠扬的民谣飘了出来他拿起热狗,一口一口珍惜地吃完,然后用袖口胡乱地擦擦嘴。副驾驶上放着一堆杂物,他从里面挑挑拣拣,找出一把生锈的剃须刀,刀锋依旧锋利。环卫工擦干净上面的污渍,又听了会儿歌。伴随着吉他和弦,一个男人正在唱着“答案在风中飘扬”。他闭上眼睛,仰起头,把剃须刀抵在喉咙口。他身旁的的车门被猛地拉开。一根长而细的坚固物体精准地敲在他的太阳穴上,力道刚刚好,既让他的脖子离开刀刃又不会让他失去意识。环卫工朝驾驶座上倒去,佩斯利顺势挤进车里,把音响声音开到最大,副歌部分的口琴伴奏在整条街上回荡。“啊,鲍勃迪伦,很有品味。”佩斯利把环卫工的双手并拢放到他背后,手杖横过来抵住关节,稍一用力,对方的两只手臂立刻像细铅笔一样向后折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环卫工的惨叫声被迪伦的歌声盖过去了,
佩斯利把他踹进副驾驶,用安全带把人捆上,最后关上车门:“这才是真正的老鼠尾巴。
老鼠尾巴面目狰狞地看向她:“你什么都别想知道!
”.....你们这群人是上了同一个培训班吗?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句话。”佩斯利发现这辆车里面比专门用来放垃圾的后车厢还乱,简直无从下脚,只能收着腿蜷缩在座位上。她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此人再也没有突然自杀的可能性,才稍微放松下来。鲍勃迪伦在口琴结束后又开始唱:“一个人需要仰望多少次.才能看见天空......
“即使你杀了我,我们也会我上你。”环卫工低语道,“......你逃不掉的。
佩斯利默默地观察他。这只是个普通男人,长相普通、声音普通,放在人群里就像水溶入大海。目前为止,除了印斯茅斯人,她遇见的邪-教徒都是这样,即使是在路上和他们擦肩而过都不会发现是常。这让捕猎的过程变得十分艰难。好在这回总算有点进展了
佩斯利用冰凉的手指捂住环卫工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以前遇见的一个连环杀手。
她缓慢地收紧手指,感受到对方的眼珠在慌乱地转动着
“他以前是伊拉克战场上臭名昭著的审讯官,回国之后被当地的口雇佣,专门替他们撬开一些闭得太紧的嘴巴......我们差点失去一名同事,才活捉了他。去年他的死刑应该刚刚执行。环卫工毫无惧色,反而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能吓倒我?
“不.....我不是那个家伙。不过我从他身上学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佩斯利凑近他的耳朵,“作为审讯者,我得和你建立相应的情感纽带,才能打破心理防线一一我得让你学会依赖我。环卫工表情轻蔑。他刚想开口嘲讽,眼睛上的手被撤了下去。
在悠扬的歌声中,佩斯利的声音听上去仿佛在哄一个孩子入眠:“我说过.....下一次找上门来的就不是我自己了。一阵强烈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甩甩脑袋,眼前却不再是肮脏凌乱的汽车车厢,而是熟悉的垃圾填埋场天色昏沉,堆成山的垃圾包围着他,而他仍然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断裂的手臂传来一阵阵疼痛。他看见不远处有一辆废旧汽车,长年累月地放在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铁皮框架。渡鸦站在那上面
黑色的大鸟好奇地看过来。一阵冷风吹过,把它的羽毛吹得凌乱不堪。就在这裹挟着垃圾的凄凉寒风中,渡鹅的身体里传来骨骼移动时相互碰撞的声音。它迅速膨胀成毛茸茸的小球,接着变形扩张,胸膛开裂,从中伸出一双长而瘦削的手臂,五指尖锐,原来的爪子则拉长生出肌肉。它的翅膀不断地变大变长,从翅根的地方又另外长出两对黑色的羽翼
,三双翅膀合拢片刻,再一次张开时,一只将近三米高的生物从中钻了出来。
渡鸦的半张脸像面具一样盖在袖脸上,底下隐约可见一排尖锐的牙齿,看不见眼睛。袖拥有灰色的皮肤,一条等身长的、覆盖着鳞甲的尾巴垂落在地上。袖久违地伸展翅膀,厚实柔软的羽毛中排布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眼球。随后,袖像荒原里的鬣狗一般四肢着地,悠然自得、满怀兴致地爬下汽车,朝着袖的猎物走过去。
环卫工一一他的名字叫做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