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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不太放心齐小桃,知人知面不知心,无论陈大壮话说得有多诚恳,都得看他怎么做。
她找到了周意林,说了自己的不安,让他派个人去镇上查探。
然后就得知了田应金挨打的事。
得了这个消息,楚云梨就没多管了。
她发现自己遇上了麻烦,先前她管着后宅,一直得心应手。底下的人不敢不听话,可这两天,她已经发现食材不够新鲜,前两天定下的花样被人私自改了,改成了比较繁琐的花样,绣楼那边说是已经准备好,非得让她把多出来的那部分工钱出了。
“都怪奴婢!”面前跪着的婆子一脸后悔,不停磕头:“奴婢那天闹了肚子,让干女儿帮忙。她没经手过这些事,这才出了岔子,要的是小花,被她说成了梨花。”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着,并不觉得这事是巧合。这么说吧,就算是府里的人说了要梨花,绣楼那边应该也得确认一下……结果呢,那边换了少东家管事,这事儿稀里糊涂就变成这样了。衣服已经做好,只等着付账。
本来的三十多两,变成了七十两。说起来是没多少,但周夫人对后院把控很严,那二十多两银子可以供厨房采买大半个月的食材。加上大厨房那边又有管事欺上瞒下,两件事情加在一起,楚云梨被请到了主院去。
周夫人高居上首:“你如何解释?”
楚云梨福身,态度足够恭敬,却并不卑微,也没有犯了错后的小心翼翼:“夫人,妾身没话说。只能说,只要这些账目还在我院子里,往后这种事只多不少。”
她管后院也不是一两天,先前都好好的,这两天却连出纰漏,明显是有些人在针对她。
周夫人并不傻,立刻明白了她的话中之意,皱眉问:“你自己没管束好下人,却暗指有人陷害于你,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想害你?”
楚云梨垂下眼眸:“妾身只是姨娘,平时除了听底下的人报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华哥身上。实在没空去查探此事,请夫人明察,还妾身一个公道。”
周夫人气笑了。却也没再为难,将那个传错话的丫头和厨房的管事都叫到了面前,也不多问,直接就让人打。
“杖毙!”
两人闻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磕头求情。
周夫人铁了心要杀鸡儆猴,对二人的求情不为所动。两人见状,又求到了楚云梨面前。
楚云梨冷眼看着,并不帮腔。
周夫人在立规矩,她贸然出声,压根就讨不了好。再者说了,这两人给她添乱,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大度了。
板子打在肉上,像是要将血肉都打得绽开来。好多人不忍直视,纷纷避开眼去。
两人做这些事,一来是为了拿好处,二来也是为了讨得主母欢心,并没有忠心到愿意搭上自己的小命。
眼看求情不成,那个年轻的丫鬟率先受不住了,哭喊道:“老夫人,奴婢都是听了夫人的吩咐行事,夫人有吩咐,奴婢一个丫鬟不敢不听,老夫人明察啊!”
管采买的那个婆子本也在崩溃边缘,听到丫鬟招了,她再也熬不住,也跟着道:“老夫人,奴婢也是听了夫人的吩咐!”
周夫人冷哼:“不管听谁的,你们端着我周家的碗,却不好好办事,无论有什么样的苦衷,都死不足惜!错了就是错了,你们可以在被威胁之时找到本夫人为你们做主,但你们为了私欲还是听了吩咐……杖毙后给我丢出去。”
本来周夫人对儿媳就没了耐心,出了这样的事,再不肯忍耐,很快命人将张氏请了过来。
张氏得婆婆相请,心里有些不安。踏进院子时,脸上带着恰当的笑,可她的笑容在闻到埋怨的血腥味时僵住,刚看到两个血人时,她面色瞬间惨白。
“母亲,这……”
周夫人居高临下看她:“将你的嫁妆收拾好,稍后你家人会来接你。”
带着嫁妆回娘家,那是休妻啊!
张氏脸色更白:“母亲,您这是何意?”
周夫人伸手一指地上的血葫芦:“不管你是不服长辈的安排,还是看不惯齐姨娘,或是不满后院的那些小规矩。都可以来跟我说,但你做了什么?让她们陷害齐姨娘……”说到这里,她摇摇头,一脸失望:“张氏,你身为当家主母,这样小的度量,让我以后如何敢将周家教到你手中?”
她摆摆手:“你错在了哪儿,你母亲应该清楚,我身为婆婆,先前提点过你不少次,如今咱们婆媳缘尽,我也懒得多言。”
张夫人来得很快。
这么说吧,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接女儿回家再嫁,哪怕女儿做的那些事不得周家长辈的心,女儿女婿之间感情不好,她也始终认为,天长日久之后。周家人一定会原谅女儿。
听到女儿又做错了事,甚至还让她来接人,张夫人哪里还做得住?
她一路催促车夫,马车飞奔而来。还没停稳她就急忙忙奔下马车。到了周夫人的院子里时,她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