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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喜“噗通”跪下,连连扣头。
“不关平喜的事。”明欢沉声,一改往日笑意吟吟的模样,“皇兄可在?”“在、在。”李善忙点头,见她形容狼狈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忙进去通禀。明欢静静站在殿外,双腿虚浮无力。她周身发冷头重脚轻,此刻不过是勉强撑着身子。“吱呀”声响起,她眼前一晃,再熟悉不过的人迎出站在她面前,沉如深渊的眸闪过紧张担忧。“阿欢?”
明执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她满头是汗,头发飞舞在空中凌乱不堪。
“去将朕的大氅拿……”
“不必了。”明欢开口拦下李善,气虚得声音极其不稳,"我来只是想问皇上一句话。"以前那双温软带笑的杏眸凝了层寒意,利刃般刺入明执眼中心间,搅动的他五脏六腑俱是蚀骨痛意。他垂在袖中的手略微发抖:"你方才唤我什么?"明欢扯开唇角,她想起江尧白,眼眶又泛起酸涩:“皇上。”明执长睫一颤,手背青筋逐渐隆起。
“殿下……”平喜见明欢身子晃动就要支撑不住忙不迭起身去扶,却有人先他一步扶住了她。明执捏着她纤细的手臂直皱眉,同胸中痛楚相比,他更担心她的身子:“进来说话。”明欢倔强劲上来,便是她父皇都劝不动。她拨开他的手,转而偏开头扶住平喜:"不了。"
"李善,将朕的大氅取来。"明执冷声,李善见状没等明欢开口,一溜烟进殿将大氅拿来交给明执。
明欢知他要如何退了几步却一把被人抓住手腕。眼前的人脸色铁青,不容拒绝地将大氅笼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带着冷意:
"明欢,我不是没有脾气。"
她同是冷着脸,抬手就要将这貂裘大氅解下还他。“明欢,你若病了我就将太医院全斩了。”
明欢手上动作微顿,白嫩指尖晃了晃最终落下。她嘴唇轻轻颤动,困在眼眶中的泪水迎风滚滚落下:“你还要杀多少人?杀了尧白哥哥都不够吗?”
旁站着的李善与密卫队金事对视一眼顿时心跳如雷,惊出一身冷汗:听这意思好像是昭阳公主误会了什么,皇上虽下令杀无赦,但还未能杀了江尧白。
李善见两人剑拔弩张,陪着小心想替明执解释:"殿下您是不是误……"
但话还未完,就被明执抬手拦下让他们退下。一时之间,四周只剩下他与明欢。他心中痛意逐渐放大,瞳仁微颤,气得哂笑出声却是没有开口否认。
明执盯着明欢,凌厉双眸将她从头看到脚,眼帘微垂那一瞬,遮住星点不明显的湿意。
他的目光顿在她脚上殴拉着的那双半旧不新的软底绣鞋停了许久,这是她仅在寝殿才穿的,从不会穿它见人。明欢自小爱俏,凡是外出,从发簪到衣裳的花纹皆是精心对待,便连一根头发丝垂在何处都是照了无数遍镜子算量好的。他与明欢自幼在一起,除了父皇病逝及出殡,他再未见过她如此狼狈失态到不顾仪表的模样。明执努力克制着自己轻声道:“你为了他,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明欢看着他微红的眼眶,觉得连落在她面上的那道目光都好似如有实质般带着温热潮意。她转过头,避开他的眸:“我何般模样皆是我自愿。我只想问问你为何要出尔反尔?”
明欢声音一颤,哭腔抖动撕心裂肺:“既然早晚都要杀了他,为何不一早就将他与江家众人一起砍了?”
明执眸光渐暗,心揪得生疼。他的阿欢,明亮温暖如太阳般照亮他人生驱走所有阴霾的阿欢,如今为了个外人声声泣泪地质问他。从小到大,她从未这般与他说过话。
明执咬牙,下颌角绷得极紧。他开口,一字一句怒道:“他犯有谋逆之罪朕想杀便杀,还要挑日子不成!”
“他没有谋逆!”明欢被他激怒不禁摆紧了拳头,“谋逆的是他父亲!尧白哥哥也是与你 起长大的,他的为人如何你最是明白。你先是施思让我心软,转头就在他流放路上密卫队将他打下悬崖。你杀
他,究竟是为了所谓的‘谋逆'还是其他什么龌龊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轻笑:“好一个两面三刀。”
明执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珠,任由着心脏被她捏在掌心揉捏撕扯。
明欢不管不顾歇斯底里地与他争吵,什么难听便说什么。可当她冷静些许后发现面前站着的男人错愕失神,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漆黑瞳仁轻颤的微小弧度。她看着他震惊受伤的眸耳边嗡嗡作响,明欢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伤了他,张张唇想说些什么弥补却说不出口。她明明白白地说过自己与江尧白再无可能,她不懂明执为何执意要他的命。从前,他答应过的事绝无食言,可眼前的人现在只让她觉得陌生。
明欢脱力,她强撑着将免罪金牌还给明执。明执垂了眸,手中的那枚金牌已经被她握得有了温度。她连他的东西都不想要了…..
明欢已是强弩之末,意识有些散乱。她扶着一旁的圆柱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明执不顾她的抗拒扶住她的手臂,身旁之人孱弱模样让他不禁回想起父皇去世时一病不起的明欢。羸弱纤瘦,说句话都要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