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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伤心地,我没有回厂里,也没有回老家,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走到哪儿算哪儿。从学校走到工厂,这就是我的全部世界。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世界变化如此之大,我只不过是只井底之蛙。太可笑了。

我一直坐到省城下了车,这是我第一次来省城。省城又比学校所在的小城繁华了许多,到处是高楼大厦,“大有酒楼”以及大有家住的高楼,和这里比起来,就好似山沟里的单身楼。街道上每个人都急匆匆地,一副忙大事的样子。有些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手里拿着的正是王富强挂在腰间的“大哥大”。看起来,被厂里开除的王富强,才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

我一直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坐着,看着高低不一、快到天上的楼房,看着地上的男男女女,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他们身上的衣服。看着看着,我觉得每个年轻男人都像王富强,每个妙龄女人都是段玉。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一天没有吃饭了。人一旦饿了,鼻子就特别灵敏,一股面香味断断续续地飘来,我的眼睛亮了:莫不是一直钟情的片片面。我像省城里一只孤独的流浪狗一样,闻着味道来到旁边一个没有招牌的小屋里,屋里坐满了人,屋门口的锅里翻滚的正是片片面。我连价钱也没有问,就坐了下来。省城的速度就是不一般,我的屁股刚坐稳,一大碗面片就搁在了面前,热气把面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送。我顾不得烫嘴,低头大口吃了起来,再次抬头的时候,碗里的汤汤水水喝得一干二净,没有剩一点。我没有马上离开,点燃了一支烟,心满意足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一支烟没有抽完,我就发现了问题,来到这个饭馆吃饭的,都是年龄比较大的中年男女,从他们所说的话来猜,不是蹬三轮的,就是扫大街的,而且穿戴和山沟里附近的农民无异。也有年轻的男女,却没有一个人像王富强、段玉。古人说,民以食为天,食物也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我早就不和王富强、段玉是一类人了。不知道王富强、段玉在后面怎么看我,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人穷了心眼就多,我没有问面的价钱,而是看着吃完饭的人怎么结账。第一眼不相信,几眼之后我终于确定了,同样是片片面,同样的分量,同样的味道,价钱竟然是学校的两倍,是山沟里的四倍。虽说我兜里有钱,付账的时候还是有点心痛。

从小饭馆出来后,天已经黑了,我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旅馆。有了面馆的教训,我进去后首先问了一下价格,才知道一个床位一晚上竟然要五十元。我想起土根买了一辆“梅花牌”自行车才要七十元,一个晚上大半个自行车就没了。我不敢看吧台里面小姑娘不屑的眼睛,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出来。街道上霓虹灯闪烁,把晚上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我却觉得没有一盏灯为我而亮。站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我觉得是那么的陌生、寂寞和不适。我终于明白了,省城虽好,却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想我的山沟了,那里有师傅、有土根、有李俊。

我连夜坐着火车回来了。

走进沟里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脚步硬气了许多,腰板也挺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星星一颗颗绽开了笑脸,好像在欢迎我的归来。于是我觉得山沟里的星星就是比省城的大、比省城的亮。

睡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有一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的踏实感,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我却没有做梦,一个梦也没有,我确定。这一觉可能是我最近睡得最香的一觉了,香得以至于忘记了时间,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最近一段时间,只要有人敲门,准没有好事。我装作没听见,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了。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天塌下来也和我没有关系;还有,我是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单身楼的,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流浪的小猫小狗,不会有人知道我回来了。假寐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好像小时候做迷藏一样。我虽然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行踪,内心里却期望别人为了知道我的行踪而做出的努力,比如,敲门声。

敲门声持续了一段,停止了。我屏住了呼吸,耳朵却拉长到了门边。我听见门外的人推开了对面小赵师傅的门,说道,没人啊,你是不是听错了?小赵师傅说,肯定回来了,是不是出去吃饭了。小赵师傅伤愈出院后,还住在对门。毕竟少了几根脚趾,走路也慢慢腾腾的,没想到嘴却快了。

我马上便原谅了小赵师傅,因为外面说话的人是老孙。因公受伤的小赵师傅以后很长时间都有赖于老孙的关照和庇护。我想老孙肯定是师傅派来的,现在我还不想见师傅。我不知道见了师傅说什么,如果师傅真地错了,我倒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她,活活拆散了一对夫妻。偏偏师傅没有错,站在她的角度和立场,不但没有错,而且行为和品德都是值得称颂的。我自觉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最讨厌这种谁都没有错,却有人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甚至一生都无法挽回的模棱两可的现状。

我只有睡觉,现在我谁也不想见,我只想忘记过去,以前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我就做了忘记的努力,事实证明失败了。现在我确确实实地看到葡萄生活得很幸福、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幸福,我知道,到了彻底忘记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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