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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缇一把推开房门,清越的乐声没有因为她刻意发出的声响而停下。

她快步行至兄长身边,一手握着衣袖不使其垂落,另一只手伸长了想要夺过他手中用于敲击的木槌。

但在靠近木槌时,理智让她硬生生止住动作,她还没有忘记上一次中断他奏乐后的教训。

兄长敲下了又一个音。

予缇缩回手臂,松开了抓握袖口的五指,宽大的衣袖便盖在腿上,她跪坐在一边,烦躁地等待兄长结束这一曲。

无所事事时,她注视着这套流光溢彩的青铜乐器。

九枚钟体由大到小悬挂在黑色钟架上,青铜底座承托着它们,发出不同声音的钟体上刻着猛兽与车战的图案,那是先祖开疆拓土的场景。

时隔多年,她不得不承认这种乐器的美丽。

阿娘很少见到父君,漫长的白天里,她最常做的便是带着一双儿女坐在编钟前,歌声应和乐声,她不急不缓地将列国的故事唱给他们听,以此安抚他们久不见父君的失落。

受阿娘的影响,兄长从小对诸如此类的乐事兴趣浓郁,回国后依旧不变。

唯独她不喜欢这些,只要听到这乐器发出的声音,她便会想起阿娘孤零零的背影坐在庞大的编钟前。在她记忆中,这套乐器占用的空间实在太大了,将阿娘显得更加弱小,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编钟投下的黑影吞噬。

她儿时将这编钟幻想成怪物,它潜藏在礼器中,诱骗世人用它祈福,实则它吸取信徒的好运,让阿娘的身体越来越坏,让阿兄远离故土。

它总是在笑。

只有她发现了。

一曲终了,予缇忍不住讽刺道:“阿兄既然有雅致,何不到父君面前奏乐讽谏于他?”

雍殊将木槌放下,他掀起眼帘看她,语气平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中是一片空寂,仿佛永远不会着急和生气,予缇想起外面的人称赞他待人宽和,怒火更甚。

“整天追求好名声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过人家有亲爹疼爱。”她说着抢过底座旁的木槌,在兄长冷漠的目光中恨恨停下,改而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砸向远处。

剔透的水晶珠子跳跃滚动,沾了鲜血的丝线无声飘落在地上。

那把木槌被她放在身边,安静地窝在女子堆叠的裙摆上。

雍殊对妹妹的行径视若不见。只要不损坏他的物品,他一向不管予缇怎么发疯。

“父君将调查刺客之事交给雍衡了。”雍殊替她说出来这的原因。

予缇紧握被串珠绳索割伤的手指,对雍殊的态度感到不满:“阿兄既然知道,难道不准备制止吗?”

“你能让父君收回成命?”

予缇语塞,她比雍殊更了解父君对雍衡的疼爱。

手指上的疼痛令她不甘:“我真想找人杀了他。”

这话令雍殊有些惊讶,予缇讪笑道:“说笑罢了。”

她尚不明白阿兄表现出来的兄友弟恭到底是狡猾的伪装,还是他在周礼熏陶下的践行。

也不管雍殊有没有相信,她自顾自说着:“三哥哥现在得意忘形,领着一队手下在城中横冲直撞地搜查,顺便抓捕那些与他有旧怨的人。听说他还试图抢走王姬的婢女,真是可笑,一个婢女怎么可能牵扯进刺杀阴谋中,我猜是这个婢女长得还行。阿兄,你快点把这件事告诉父君,断了雍衡和王姬之间的可能。”

见雍殊望过来,予缇以为他担忧王姬,遂解释道:“王姬没有伤神,我观她对雍衡并不在乎,她这种喜欢衡量利益的人,如果在意男人的喜爱,早就选择你了。”

雍殊眼中闪过微不可见的厌恶,在这件事上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否认:“我与她并无关系。”

予缇却不信。

府上的仆人告诉她,王姬抵达国都那日,阿兄在更衣时罕见地换了几套,虽然不知他最后仍穿着旧衣的原因,但予缇将这个行为视为阿兄在乎王姬的表现。

自从听闻周天子有一个女儿要嫁入雍国,予缇便深感是阿兄的机遇到来,她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关于王姬的信息,阿兄只答不知。

唯独在她问到是否认识王姬时,阿兄没有作答。

没有否认便是认识,既是认识便可做文章。她放出了王姬与雍殊熟识的关系,暗示他们会再续前缘。

予缇从不怀疑自己对这段关系的猜测,因为王姬初次听闻这个传闻时,神情羞涩地默认了。

“阿兄,你一定要得到王姬的支持。”予缇再次嘱咐道。

雍殊出神地听着她那些如何登上世子之位的谋算。

罢了,那些原也与他没有关系。

-

阿瑶恹恹地靠着檐下的圆柱,院墙隔绝了她的视线,也让她听不见祁硕和王姬在说什么。

万里之外的穹顶黑云密布,只有几缕纯白的云雾漂浮于间隙中,但很快也被周围的乌云压迫得消失。

她抚摸自己的眉眼,睫毛扫过指腹时泛起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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