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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周景云被噩梦惊醒,喘着粗气从榻上坐起。
一方温热的汗巾落在他额头,轻柔的嗓音暗含担忧,“大公子梦到了什么?”。
回神的周景云将那握着汗巾的藕臂挥开,呵斥道,“离我远点”
热水被打翻在地,将阿怜的衣服浇了个半湿。
看阿怜有些瑟缩地抱着手臂,他不自在地开口,“你不用做这些,回去睡吧”
阿怜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放下汗巾就离开,而是抬眸认真地看着他,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
“明日去药房把我的新药拿来”
得了吩咐,阿怜才端着汗巾和热水退下,到了中堂,将托盘一撂,径直往侧卧去。
要不是管事的硬要她守在门外,她才不干这活。
今后若管事的问起,她便说已经得了大公子亲自安排的拿药的差事。
别再想支使她。
第二日阿怜端来煎好的药,周景云看她还穿着舞姬服饰行动不甚方便,就叫小厮去找来裁缝给她做几件衣服。
因有几分赔罪的心思,料子和款式都随她挑。
本以为她多少会选几件中规中矩的,谁知道她选的全都是时兴张扬的款式,她行事颇为新奇,周景云听说时罕见地笑出了声。
阿怜穿着新衣欢欢喜喜地在松涛苑内活动,鸟雀叽喳似乎都比平时响亮了几分。
美人配华裳,到底是没有浪费那婀娜的身段和芙蓉似的脸蛋。
阿怜还未踏入琼花阁,就在那里出了名。
貌美的舞姬一朝翻身,不再抛头露面供贵族子弟观赏取乐,而是搬进周大公子的松涛苑做上了侍女。
“妤清,你素来跟她交好,她如今身份不一般,怎么也不替你说上几句美话?”素来看不惯阿怜的女子借机挑拨。
未等杜妤清有所反应,就听熟悉的声音随推门的嘎吱声一同响起,“是谁在背后嚼我舌根呢?”
阿怜穿藕粉色的对襟纱衣,披一件御寒挡雨的外氅,这身行头,若是个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贵族小姐。
室内鸦雀无声。
看来她在松涛苑过得不错,杜妤清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她就知道,阿怜是个聪明人,惯不会委屈了自己。
瞪了一眼那背后挑拨的女子,阿怜牵起杜妤清的手,轻快道,“清清,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清清,我向大公子求情,还你良家籍贯”,阿怜是带着好消息来找杜妤清的,“你不是想念家中妹妹吗?若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回苏杭去找她了!”
阿怜一副邀功讨赏的表情,谁知杜妤清笑脸一滞,慢慢推开阿怜的手,转身道,“阿怜,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有自己的考量”
她停顿半晌,转而为阿怜考虑,“周大公子性情温良,他那里到底算一个好去处,若你还籍出府,不一定能保得住自己”
“你若想留在周府,我去求大公子,让你也搬进松涛苑,”阿怜以为杜妤清担心还籍出府无依无靠,继续劝道。
她不会留在周府,便想趁着离开前给杜妤清捞一些好处。
“阿怜,你就别操心我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正正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杜妤清叹了口气,表情无奈。
深夜,各个厢房的烛火逐渐熄灭,一身影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缝钻出,往主院奔去。
“主子”,黑衣人跪在地上,拉下覆面黑布,赫然是白日里刚和阿怜交心的杜妤清。
“她白日去找你,说了些什么?”周清宴把玩着手中折扇,语气慵懒。
杜妤清眸光跳动,“她说,要给我良籍,让我归家”
“哼”周清宴冷笑一声,将折扇放回红木桌上,“她倒是重情重义”
“要不是我哥哥半路杀出来,她随你入贺府,便是一步绝佳的好棋”
“她对你这般信任,又生得引人注目,”不知想到什么,周清宴稍稍停顿,又继续道,“性子也泼辣”
“有她做掩护,你在贺府的活动范围能大上不少。”
“若是就这样放她待在我哥身边,实在可惜。”周清宴摇头琢磨,似是在想如何能让周景云松口放人。
杜妤清心里一紧,试探性地劝道,“阿怜……生性稚纯,对主子大计一概不知,若送去贺府,怕不经意坏了事”
鹰隼般的眼睛锁定杜妤清,让她背上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有何难?要是坏了事,杀了便可,还用我教你吗?”周清宴语气冷冽,眯起眼睛,“我放纵你跟她走近,可不是让你向着她说话的。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尽早丢了”
杜妤清紧绷之际,他又似无奈地放缓了声音,劝道,“你可别忘了你的初心”
她的初心,是为她葬身贺府的姐姐报仇。
“属下明白”,杜妤清鼻头酸涩,闭眼调整情绪。
“哥哥这边我去着手,她那里,你也多下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