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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船厂地下冷库的应急灯在头顶频闪，将数百个悬浮培养舱的影子投射成扭曲的钟摆。林修的手指悬在控制台红色按钮上方半寸，老吴胸腔里裸露的心脏在肉色导管中抽搐，灰蓝色荧光顺着血管状线路爬上他的瞳孔。
苏瑶的尖叫声刺破死寂。林修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培养舱玻璃上分裂成无数重影，每个倒影的眼眶都在渗血。中央肉瘤主机的表面隆起人脸轮廓，正是那个鸟嘴面具人的五官：“你以为切断电源就能阻止进化？我们早已渗透进城市的神经系统。“
“他们在改写你的大脑协议！“苏瑶抓起消防斧砍向主机，斧刃却陷入肉瘤组织的瞬间被吞噬。黏液顺着斧柄爬上她的手臂，皮肤下立即凸起蚯蚓状的蠕动。
“苏瑶！打碎那个紫色晶体！“他嘶吼着按下红色按钮。冷库顶棚突然降下钢制隔板，将空间切割成棋盘状的牢笼。老朽的通风管喷出淡绿色气体，接触到培养舱液体立即燃起幽蓝火焰。
林修被冲击波掀翻在控制台前，破碎的玻璃渣混着黏液淋遍全身。他挣扎着抬头，看见苏瑶悬挂在钢索上，左腿被肉瘤组织缠住正往主机深处拖拽。更可怕的是那些坠落的尸体——它们正在地上爬行重组，灰蓝色瞳孔锁定他的位置。
视网膜上的弹窗疯狂闪烁：[生物协议下载完成78%…89%…]林修反手将斧柄捅进尸体眼眶，黏稠的脑浆溅在控制屏上竟形成电路图案。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沾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基因碱基序列——这是上周在流浪者肝脏细胞里发现的异常编码。
“他们给全体警员注射了'疫苗'……“老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修转身看到培养舱残骸里站起半机械化的躯体，老吴的左脸已经金属化，声带振动器在喉结处闪烁：“每周的流感疫苗，都是神经纳米虫的载体……“
水下通道的荧光指示牌映出鬼魅般的绿光。林修拖着苏瑶游过成堆的服务器残骸，发现每台机箱都长着肉瘤状增生组织。苏瑶突然抽搐，吐出带着芯片碎片的血沫，瞳孔泛起灰蓝：“他…他们在我的视觉皮层写入了追踪程序……“
“欢迎参观意识云端。“显示屏突然亮起，鸟嘴面具人的虚拟形象在每块屏幕同步显现，“八千四百个志愿者贡献了他们的前额叶皮层，只为搭建这座巴别塔。“随着他的话语，服务器群发出共鸣，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呢喃。
剧痛如高压电流贯穿全身，却也暂时阻断了神经纳米虫的信号传输。林修跌跌撞撞扑向主控台，带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上周在停尸房发现的异常脑电波图谱、老吴临终前说的基因序列、还有那些尸体芯片的共振频率……这些碎片在疼痛中串联成致命的杀毒程序。
林修按下了回车键。服务器群发出濒死的尖叫，浸泡液瞬间汽化，八千四百个脑组织标本在高温中碳化。他抱着苏瑶跳进应急排水管时，身后爆发的蓝光吞没了整个数据中心。
他们没注意到，远处写字楼的LED广告屏突然闪烁，所有正在播放的广告都变成了同一句话：“量子原罪即将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