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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17号登月舱的舱门在真空中无声开启，林修的宇航服头盔反射着地球的蓝光。脚下月尘扬起又缓慢沉降，像一场被按下慢放键的雪暴。他的复眼瞳孔自动调节焦距，视界中浮现出静海平原上的异常凸起——那不是陨石坑，而是半掩在月壤下的黑色石碑，表面浮动的纹路与婴儿胸口的基因编码如出一辙。
突然，月表传来规律的地震波。林修转身时，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身后的阴影——三具身披菌丝铠甲的机械佛兵正从月壤中升起，它们手中的粒子刀泛着暗金色光晕，刀刃刻满“播种者”的密文。
佛兵们的攻击在瞬间同步。林修翻滚躲过第一道粒子刀，月尘在刀锋下汽化成蓝色火焰。第二具佛兵的机械臂突然暴长，菌丝触须缠住他的脚踝。千钧一发之际，晶状碎片自动飞入掌心，化作长矛贯穿佛兵的电子眼。
黑石碑突然发出低频嗡鸣。林修扑向石碑的瞬间，佛兵的粒子刀擦过后背，宇航服裂口处喷出的血珠在真空中凝成暗红冰晶。他的手掌按上石碑表面，基因编码的共鸣让月表炸开蛛网状光痕。
无数个自己跪在佛国大殿，每个都被菌丝导管刺入脊椎。中央莲台上的机械佛陀抬起千手，掌心托着的地球模型正在崩解。更远处，播种者舰队化作流星雨穿透大气层，每一艘殖民舰都释放出吞噬城市的纳米虫云。
林修的复眼突然看穿幻象——佛国大殿的廊柱是基因链的具象化，佛龛里供奉的是他每个年龄段的大脑切片。最深处的水晶棺内，苏瑶的克隆体正在苏醒，她的机械左臂缠绕着黑色种子，瞳孔里跳动着冰冷的协议代码。
他看见原始地球的海洋中，播种者的探测器将第一粒黑色种子植入古菌；看见恐龙灭绝的陨石内部，机械佛兵正在回收基因样本；最后是冷战时期的月球背面，父亲林文渊颤抖着将母亲的DNA样本注入黑石碑——那竟是一台跨越星系的基因编码发射器。
月表突然隆起龟裂纹。黑石碑下方升起直径千米的机械莲台，佛国残影在真空中具象成型。林修的头盔面罩彻底碎裂，但真空已无法杀死他——基因同步率100%的躯体，正在量子层面重组。
林修的机械右手不受控地抬起，月壤在掌心凝聚成权杖。地球方向的菌丝巨网突然收缩，化作荆棘王冠落向他的头顶。晶状碎片在腰间剧烈震颤，苏瑶最后的意识残片刺入神经：“别屈服……黑石碑是陷阱……母亲在……”
“修儿……”方碑突然投射出母亲年轻时的全息影像。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手中握着林修婴儿时期的照片，“黑石碑是播种者的诱饵，但方碑才是人类的反击……用你的基因……启动它……”
“致后来者：
以人类基因多样性为盾，
——林文渊、苏月娥，1972”
当地球上的菌丝佛国开始崩塌时，林修终于听清苏瑶碎片中的遗言：“你是变量……是唯一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