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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右等不见人归,日子眨眼就翻到了初四。
黄时雨着急呢,回铺子不仅有钱拿还可以学术算,最为主要的是作画练字更自在。
她开始寻思不若自己先行一步……就被黄秀才劈头盖脸地训斥,“混账,没有你,难不成让简少爷替你捎带奴婢,他成什么了?”
确实很失礼。
黄时雨连忙屈膝领训,心里却存了些微不服气——若非你们私下商定,我又何须在这里干熬。
为了等简珣,黄时雨不得不往后顺延了回甜水铺子的日期。
七月初六总算盼来了他老人家。
福生指挥男仆又来黄秀才家运送京师方物。
黄太太恍然生出一种简珣就是黄家女婿的错觉。
不由满脸堆笑,套近乎道:“福生小哥,快些进来坐坐。”
福生心里暗笑,面上浅笑,四两拨千斤道:“多谢太太好意,我还有其他差事,便不叨扰了。”
望着福生远去的瘦削背影,黄秀才没好气地瞪了黄太太一眼,无知蠢妇。
“瞪我干嘛,我不也是为了拉近关系。见不着女婿那便同他身边的人熟络熟络也是好的。”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直接让手底下人给赏钱,再或者多一句进来喝杯茶。”黄秀才没来由地烦躁,耐着性子叮嘱她两句,匆匆穿过影壁。
黄太太嘟囔了几声,从前都是黄秀才与贵人们迎来送往,她哪里懂这些,复又想到那一箱箱方物,顿时眉开眼笑,携着仆妇径直去了耳房翻看。
光是塘江细布就有十匹,这得多少银子,黄太太双目迸光,倘若是正经女婿就好了,定然不止这些。
还没翻看完就听婆子在门外通禀:“白露姑娘求见。”
黄太太连忙扫扫衣服,整了整头发,边往上房走边道:“快些请进来。”
白露不似素秋,极少出现在黄家,不过这个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见过一次就很难再忘却,黄太太起先以为是简珣的通房,直到与素秋熟悉方得知不过是简珣身边的一等丫鬟。
这么漂亮都不能做通房吗?
黄太太略微失神,瞅着款款迈进门的白露,朝自己屈膝施礼,姿态跟画上的仙女一样飘逸,旋即意识到心底已成型的阴私莫名荒唐。
晴娘何止是仅逊色梅娘些许,便是眼前这个逊色梅娘些许的丫鬟,都不知比晴娘好看多少倍。
再细看走路的姿态,俏生生的,全然不似开过脸的妇人,也就是未被简珣受用过。
这样的美人在简珣跟前也只是个纯粹的丫鬟,晴娘又凭何与众不同呢?
莫说宠妾了,便是个小妾都难。
想着想着……黄太太的眉眼耷拉下去,又忽地意识失礼,忙不迭重新堆起笑脸,寒暄道:“白露姑娘来啦,可是简少爷那边还有什么吩咐?”
白露笑吟吟呈上一方翠色锦盒,“这是少爷给黄二姑娘的心意,麻烦太太代为周全了。”
黄太太强颜欢笑,客气不迭,心内五味杂陈,待白露一离开忙打开偷瞧,眼睛倏然红了。
一对透明全无杂质的黄翡耳铛,荧润鲜亮,雕成了一串梅花的形状,即便不通珠宝她心头也不由乱颤。
好美……
黄太太双手微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吟芳以为她中了恶,忙上前用扇子扇风,喊道:“太太,太太,您这是怎地了……”
黄太太回过神,慌忙阖上锦盒搂在怀里。
捂了片刻,最后化成一声叹息,“去把二小姐请来。”
黄时雨顶着半干的长发来到了上房。
黄太太也不拿眼瞅她,仿佛在对着虚空讲话,“你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目下又有琥珀贴身服侍,今后能不能仔细梳妆,好歹做出个淑女的样儿。”
黄时雨应个是。
黄太太用力攥了攥锦盒,总觉得不甘心,不得不说两句难听的话以图平衡,“小时候还成,现在再打扮成假小子分明就是掩耳盗铃,也不瞧瞧你那个胸口,哪家好姑娘长你这么大,恶心死了。”
黄时雨面红耳赤,眼眶似有泪光。
黄太太心里发慌,将锦盒一股脑塞她怀里,语气却越来越怂,“好生戴着耳铛,万不可弄丢弄坏了,很,很贵的……”
她咬了咬牙咽下恶毒地恐吓,强迫自己柔和道:“去吧,明儿还要早起回铺子。”
黄时雨两手握着锦盒对她欠了欠身,还没跨过门槛又被喊住。
黄太太复杂莫测的神情在烛火里影影绰绰,嘴唇蠕动半晌,终于启音:“算了,也没啥要事,不要在铺子里做粗活,空闲干脆躺着,月钱不会少你一分,免得传出去说我苛待继女。”
黄时雨又应了一声是,默然离开上房。
次日黄晚晴忍着困意,迷迷瞪瞪踩着家里的砖石小路,按照阿娘的意思前去为黄时雨送行,以便缓和姐妹之情,不意还未绕过影壁就被吟芳拦下。
黄晚晴一脸晦气道:“怎么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