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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三角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又开始接下来的策划。
此刻窗外也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已然是三更时分。
但即便如此,南京的夏夜依然闷热,丝毫都没有任何凉爽缓解之意。
不过在座之人,哪一个不是意志超人之辈?
这点环境上的困难,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人生体验之中最简单的困难,都不用去在意。
而且,读圣贤书的他们,哪一个不是寒窗十年打磨“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儒家风骨?
这点闷热的温度,又算得了什么?
大不了加两个冰鉴,多倒一些碎冰就是!又不是用不起!
终于在沉默良久之后,海瑞打破了沉默:“无论如何,既然有了这些证据,就必须彻查董家!至于徐阶.”
现在的海瑞对徐阶也没有了多少的敬重之心,都开始直呼其名,不再用徐阁老的尊称了。
海瑞目光坚定的又看着高拱和张居正,他的神情极为严肃的说道:“只要他真有违法乱纪之事,我海瑞绝不姑息!”
高拱和张居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他们虽然在内心里也对徐阶判下了“死刑”,但他们判下的却是政治上的死刑,并不是真想要以此机会要了徐阶的命。
毕竟政治斗争是要有底线的。
若是没了底线,只斗生死,将来谁还敢做官?谁还敢做事?
可是海瑞显然没考虑这么多,他甚至有时候都想建议朱载坖重启太祖朝的剥皮实草之刑,以震慑天下的贪官污吏!
但是时移世易。
太祖朝能做的事情,并不代表二百年后的嘉靖朝能干。
嘉靖朝能干的时候,也并不代表太祖朝就可以干。
所以,任何事物想要做好做成,都必须有其相应的环境和条件。
若是冒然忽视现实情况,就照搬一些看似有效刚猛的手段,弄不好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刚峰的赤诚之心令人钦佩。”
张居正先夸了海瑞一句,赞同一番海瑞的立场!
接着张居正又斟酌着词句,谨慎的说道:“但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董家一案,我们可以办,也必须办,但方式方法需要慎重。比如这土地侵占之事,正是推行'丈量土地'之策的好时机。”
“我们若是利用得当,甚至都不用格外再去找王爷请旨,我们在南京就可以为王爷直接分忧解难,破除困扰大明江南百年的弊病。”
“而这也将是我们为国尽忠,为社稷谋福,为大明百姓谋太平的一个新起点!”
张居正的话落在高拱和海瑞的耳中,两人的神情也不由同时一动。
作为一个有理想读书人,一个有理想的政治家,谁不是想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呢?
现在张居正都把话说的这么明了,而不加一点虚词遮掩,高拱和海瑞又有谁会觉得这是夸夸之词?
高拱眼睛一亮:“太岳是说,借查办董家之机,推进江南土地丈量?”
“正是。”
张居正点头严肃道:“董家侵占的良田必须归还百姓,但如何归还?按什么标准?这些都是可以大做文章的地方。若能借此在江南推行新的税赋制度,于国于民都是大利。”
海瑞虽然性格刚直,但并非不懂变通之人。
他沉思片刻,缓缓点头赞同道:“若能借机清丈田亩,均平赋役,确实比单纯惩处一个董家更有意义。但是,董家的罪行必须严惩不贷,特别是那些逼死人命的恶行!”
海瑞还是不忘坚持这一点,这一点在海瑞看来才是真正的重点,只有将执法力度严格起来,才有威慑作用。
若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董家之人不能得到应有的罪孽惩罚,这在海瑞看来只会助长那些狂妄自大的江南世家更加肆无忌惮的行事。
高拱捋须微笑,也任何海瑞的意思。
高拱道:“这是自然。国法如山,不容亵渎。”
接着高拱又转向张居正,说道:“太岳,你看此事该如何着手?”
张居正早已成竹在胸,他看着高拱和海瑞二人,开始说道:“首先,我们要立刻派可靠之人保护这些关键证人,防止徐阁老杀人灭口。其次,以都察院名义发文松江府,命他们配合调查,但不要打草惊蛇。最重要的是”
张居正又压低声音,看着高拱和海瑞严肃道:“我们要联合冯保,让他派出东厂的番子,在一旁帮打着监督审查的旗号,对江南土地进行全面清丈,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阻力,也可以将我们的危险降到最低,可以顺带着做更多的事情。”
高拱思索一会儿,也不由点点头。
虽然他不太喜欢假借厂卫之手办事,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厂卫是真好用!
高拱拍板道:“好!就这么办。此事将冯保也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