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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有一件事。”姚戚香在匍匐之中微微抬头,“婆母,我实在没有宽裕的银两……”
常氏打心眼里看不上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摆摆手道:“让你的女使来我这儿拿。”
约莫待了一炷香时间,姚戚香才被常氏放走,回了松风堂,她还没吃早饭,又困又饿,还好茗玉贴心,早早为她备下饭食。
姚戚香一边吃东西,一边假意看向远处,实则是在观察春竹和春绿两个丫头,这二春若是不处理了,她这松风堂岂不是像漏风一般?倘若一时不慎未能严防死守,松风堂的一些东西都不用她拿去向常氏投诚,这两人就能给她抖落干净了。
届时,孟扶危还能不将这事怪在她的头上?
这两日,她暗中瞧着,似乎是春竹在常氏那边更得脸些,而春绿则更加默默无闻。
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那么几回事么?
吃完了早饭,姚戚香放下了筷子,出声唤道:“春绿,你过来。”
远处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的二春齐齐回头,春竹看了春绿一眼,微微扬了扬下巴,春绿这才往她这边走来。
只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姚戚香便知,这二人之间,春绿是受春竹管教的。
“娘子。”春绿过来行礼,脸上神情淡淡的。
姚戚香一边观察着她,一边笑着跟她说话:“你几岁了?”
“回娘子,奴婢十六。”
“是吗?那倒是和我一般大,你家里可还有别人?将来的婚事,是由谁给你做主啊?”姚戚香随意闲扯了几句。
果然,春绿立刻便有些警觉:“娘子,您问这些做什么?奴婢只管伺候好您便是。”
“没什么,我也是随便问问。”姚戚香笑,“其实我叫你来,是想同你商量件事。”
春绿:“娘子请说。”
“你也看到了,我这院子刚送走了两个不争气的,眼下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可是茗玉呢,平日需要时时在我身侧服侍,很多事她都抽不开身,夫君让我来管松风堂的账目,我一个愣头青,哪里顾得来那许多东西,实在是需要一个掌事的大丫头来替我把持着院里的许多事。”
她说到这里时,春绿的神情有些懵懂。
姚戚香继续:“我看你,平日是个沉默寡言的,可见心细如发,谨言慎行,是真正能够干大事的人!我想把这松风堂的掌事大丫头之位传给你,你可愿意?”
说完这些,春绿便显然有些愣住了。
因在她的认知里,她只需好好听春竹的话,平日里虽然领的赏银比春竹少些,可两人的月钱还是一样的,春绿自知不如春竹脑子灵活,少拿钱她也认。
可现在,这松风堂的姚娘子居然说,就喜欢她这样话少的,想对她委以重任。
说实话,春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春竹会不会因此不快?可她脑子里第二想到的,是春竹今早从云栖堂回来,戴在头上的那只红珊瑚发钗,春竹跟她说,那一只钗都能顶上她们大半年的月钱了……
她想看一看、摸一摸那红珊瑚,春竹都不肯。
姚戚香看得出,春绿已经开始动摇了,没人不想往高处走,尤其是为奴为婢的,大多终其一生也干不出个什么名堂来,若不是主家心腹,这一辈子也就不过如此了。
现在她告诉春绿,给她一个当掌事大丫头的机会,春绿怎会不动摇?
“无妨。”姚戚香没有急着要一个答案,“此事,你可以自己再考虑考虑,不愿意也无妨,我就是觉得,你做事比春竹稳当些,我心里能更安稳些罢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绕那许多弯子的,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等你拿定了主意再来找我不迟。”
“好了,去吧。”姚戚香笑着挥挥手,“我也有些累了,想去歇一歇。”
春绿转身走了。
她转身走,一路回到春竹身边,一直闷不作声。
春竹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急道:“问你呢!死丫头,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春绿抬眼看着春竹,道:“问我知不知道那钟嬷嬷是个什么性子,我说不太清楚。”
因她表情实在自然,说话的语气又格外平静,而且还用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春竹根本没有怀疑。
春竹只是嬉笑:“等钟嬷嬷来了,她怕是真要吃些苦头了!”
两人站在一片树荫里,叶间照下的阳光洒在春竹脸上,她笑着,头上的红珊瑚钗子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
春绿站在暗处,面上是一片阴霾,她神色平静,心中却想:姚娘子说得对,春竹这个人,确实不如她稳重,也太喜形于色了些。
歇了会儿觉,茗玉叫醒了姚戚香,说是钟嬷嬷来了,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姚戚香听了便觉得头大,孟扶危说得好听,这管账哪里是能轻易学会的?这钟嬷嬷怕是要常来了。
她连忙起身整理了衣服,打开门后,就在院中瞧见一位身板干练眼神精明的老妇人,她面相极有精神,站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