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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就在旁边,她怎么不找我?”叶满枝笑眯眯道,“一定是看出这个叔叔最英俊了!”
他今天可是装在金镶玉盘子里的东坡肉,小丫头还挺有眼光的。
吴峥嵘眸光微动,定定地与她对视,突然问:“今天喝多了么?”
“应该没有吧。”叶满枝抿嘴笑。
她的状态只算微醺,增一分显得唐突,减一分则少了色胆。
吴峥嵘盯着她的目光很沉,眼里意味不明,“叶满枝,我今天没穿军装。”
“嗯。”
叶满枝仰头望向他。
身后是落日余晖,满江碎金,晚风拂上他的额发,在夕阳的映衬下,眉清目朗,顾盼生辉。
她心跳微微加快,隔了好一会儿,才用只有晚风和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眼睛真好看。”
男人的眼里随之染上笑意,声音低沉缓慢:“甲板上没有其他人,从船舱里也看不到这边。”
“嗯。”
叶满枝脸颊通红,心跳不停攀升,空气似乎突然变得稀薄了。
她绞着手指踟蹰许久,终于在对岸鸣响汽笛时,迎上他的目光说:“其实,你的嘴唇……”
余音未尽,吴峥嵘猛地噙住她的唇瓣。
一手护住她后仰的脊背,一手顺着玲珑曲线抚上腰侧。
叶满枝眼皮滚烫,她觉得今天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对方就在故意引诱她。
无时无刻,潜移默化,屡次三番,攻势密集。
她才十八岁,对这样的男人动心是可以被理解和原谅的,对吧?
对方呼出的气息温热干净,亲吻急切又温柔。
她被吻得透不过气,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胸膛,衬衫被她攥得凌乱不堪。
船舱里偶尔会传出交谈声,叶满枝紧张得呼吸微喘,贴着他的嘴唇,含糊不清道:“有人。”
“他们看不见。”
吴峥嵘从她红肿的唇上离开,安抚地在腰侧拍了拍,见她眼底水光潋滟,不禁再次低头吮吻,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
短途渡轮的航行时间并不长,叶满枝晕晕乎乎走下舷梯时,又碰到了那个抱大腿的小女孩。
那孩子趴在妈妈肩膀上,向后冲吴峥嵘招手喊“叔叔”。
吴峥嵘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堪称春风和煦。不但开口答应了,还挥手跟人家说了再见。
叶满枝偏头偷笑,随着他走出码头。
东源码头是附近最大的客运中心,除了公共汽车,还有许多排队等客的人力黄包车。
人力车被视作剥削阶级的产物,吴峥嵘婉拒了几个上前揽客的黄包车夫,准备前往汽车站。
然而,叶满枝却忽地拉住他,在一辆三轮车前停了下来。
“巧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薛巧儿穿着粗布褂子,戴着帽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不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被错认成身形瘦小的男人。
她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笑着说:“小叶干部,我已经转去黄包车队了!之前不是在车上安了一个遮雨棚嘛,我现在可以用三轮车拉客了!”
“你这个想法不错呀!拉人可比拉那些重货轻松多了!赚得应该也不算少吧?”叶满枝连忙问,“现在赚的钱够你们娘几个花吗?”
法院已经给薛巧儿和郑东判定离婚了,前阵子薛巧儿带着四个孩子搬出了郑家。
不过,她白天要赚钱,四个孩子没人带,只能送去让郑东看着,等她晚上收了车,再将孩子接回自己租的房子。
薛巧儿的精神面貌比以前好了不少,虽然更黑了,但说话时眼瞳很亮,“勉强够我们几个吃喝的,想送孩子上学的话,还得再多赚点。小叶干部,你要回光明街吗?坐我的车回去吧?”
叶满枝心知吴峥嵘不可能坐她的车,其他人还罢了,但是以他的身份,坐人力黄包车确实不太合适。
她笑着说:“我还要再转转,你先忙吧,家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就来街道办找我们。”
薛巧儿连连点头。
两人走远后,吴峥嵘皱眉问:“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叶满枝以为他介意薛巧儿的出身,轻声解释说,“她是个苦命人,其实人不坏。”
吴峥嵘并不认识什么薛巧儿,只是见她似乎很关心对方,才出言提醒:“现在各地都要发展公共交通,上海已经率先让人力车进入博物馆了。滨江很可能也会马上取缔黄包车,你有机会跟她提一提,人力车夫的工作恐怕干不长。”
“啊?”
叶满枝刚在心里感叹薛巧儿苦尽甘来,就听到这样的“噩耗”。
载人要比拉重物更适合薛巧儿。
这份工作怎么就干不长呢?
那她现在还能不能转回运输队啊?
她胡思乱想了一路,快要走进军工大院的时候,吴峥嵘拉住她问:“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