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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柱子背后又挪动了一点。
“嘎吱——”一阵冷风忽然将神祠的木窗吹开,吹起层层叠叠的幕帘。
“原来是这样呀。”小原晴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今天一个下午都在神祠这里练习祈神舞,没有看到有东西过来,你们放心吧。”
几位壮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作罢:“那好吧。”
在这个年代,人们虽然野蛮,每次进森林残杀的野兽可以染红半条小溪,但面对祭司这等神职人员,还是不敢造次的。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原晴之松了口气。
确定了周围没有人后,她重新掩上门,这次特地记得将里边的门闩拉好,这才回头,做贼那样踮起脚往上张望:“小哥哥,小哥哥,你还在吗?”
穿堂风经过,恰巧将神祠里从房梁上垂下的白色布条纷纷扬扬掀起。
原晴之费力地拨开这些往她脸上招呼的布条,便听见动静。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少年清冷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一星半点的困惑。这回听位置,已经不再刚才的那根房梁,而是挪到了神祠天窗旁。遗憾的是,以原晴之现在的小胳膊小腿,同样没法看清那里。
“不是小哥哥你自己说,你不能出现在人前吗?”
小女孩露出得意的表情:“妈妈每次都夸小晴聪明记性好,我记得可清楚了。”
“哦,我说了你就信?”
“当然,毕竟我们是朋友呀!”
“......朋友?”神明重复了一遍,眼底浮现出困惑。
“对呀对呀!”
原晴之一阵点头如捣蒜。
虽然一副看起来很熟练的模样,但事实上,因为特殊的半戏中人身份,从小到大她的玩伴并不多。梨园里学戏的童生只有师哥一个,村里的孩童对她又敬又怕,仔细想来,这竟然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交朋友。
这么想着,原晴之心底也生起几分紧张。
她不自觉用手抓住自己的裙角,眼眸里带着几分期待。
“你指点我跳舞,我帮你引开他们,难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算朋友吗?”
“......”那个在她眼里十分厉害,什么都知道的哥哥停顿一下,忽然问:“什么是朋友?”
“啊!你好笨呀,竟然连朋友都不知道。”
小女孩松了一口气,旋即叉腰:“朋友就是可以一起玩的人呀!我们可以一起讨论戏曲,一起去小溪旁看蝌蚪,去山上摘果子,这就是朋友!”
闻言,房梁背后的黑影又沉默了。
“朋友?”他自言自语。
声音仍旧冷冽高傲,却也克制不住其中的些微上扬。
那是一种陌生的情绪,其名为‘欣喜’。
自诞生后便孑然一身,与孤寂为伴的神明不懂朋友是什么,但他能够用自己那双洞察世间的眼眸看到,世间的某种因果规则正在连结成一条线。一头系在了小女孩的手腕,另一端则逐渐成型,等待着他的抉择。
人的语言尚且带有力量,能够给动物进行敕封,更何况神的言语。
冥冥中有个声音正在告诉他,若是答应下来,在这人世间,便真正有了能够束缚住他的“绳”。那是身为神,万万不可沾染的东西。
心大的原晴之压根没注意到少年这点犹豫。
“对啊,我们是朋友。我平时只和师兄玩,还是第一次交到朋友呢。”
她压根没考虑对方会拒绝的可能,当即兴冲冲地在神祠中央转了一圈:“小哥哥小哥哥,我再跳几段这两天妈妈教的舞,你可以帮我看看哪里有能改进的地方吗?”
小女孩扬起的裙摆仿佛即将盛开的花苞,让他第一次生起违背自己本能的冲动。
于是一个跳,一个指点,偶尔还夹杂着兴高采烈的讨论。不知不觉间,时间飞速流逝。等原晴之抬头时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黑沉一片。
她急急忙忙起身:“哎呀,我得回家了!要不然爸爸妈妈又得担心。”
神祠里再一次恢复了沉寂。
房梁上的黑影沉默地看着木门开了又关,在原地面无表情发呆一会,然后安静地闭目养神。就像原晴之没来神祠之前,他最常做的那样。
然而没过多久,听见声响的少年又警惕地睁眼。
若是有什么不对,他可以随时通过窗口离开,不同方才那些意欲捉拿他的人类纠缠。
半开的门扉里,忽然又探出一个小小的可爱的脑袋。
去而复返的小原晴之低声道:“小哥哥小哥哥。”
“刚刚走得急忘了说。村子里的大人最近都在外边到处找些什么,你如果不想被人看到,就一定要注意呀。等我明天做完功课,就来这里找你玩!”
听着下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少年脸上带上自己都没能发觉的笑意。
“好。”他如此许诺,看着因果缠绕的线系到了自己的手腕。
从此,纤尘不染的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