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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想去抓住什么支撑物,眼前却莓然一片爆盲,两眼发黑,完全失去了视力。
倒下去时依稀听到从另一侧车门下来的陆熵跟林修说了什么,然后便是林修惊讶的呼声
迟雪洱摔在了地上,还是膝盖先打软跪下去的姿势,坚的鹅卵石硌得骨头生疼,他却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脸颊惨白如纸,还在疯狂冒着冷汗,恶心和反胃感一起往外涌,眼角都被逼出了生理泪水。好在很快他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扶住他,把他一下抱起来。
从气味来分辨。应该是陆熵
迟雪洱已经彻底连睁眼确认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指紧紧揪着抱着他的人身上的衣服,没几秒就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这一下晕了多久,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时,他人已经躺在了二楼陆熵的卧室,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薄毯。”醒了。”耳畔响起熟悉的低沉声线,陆熵伸手抚一下他身侧的毯子:“头还晕吗?还恶不恶心。
视线里的东西还有些轻微的晃动,迟雪洱不敢大幅度的动作,半掀起眼皮看向坐在床边的陆熵
他背后就是窗户,树梢缝隙透进束束光线,在他笔挺宽阔的肩背周围笼着一层光圈,朦朦胧胧的
“是低血糖吗?”迟雪洱声音微弱,嘴唇依然是很淡的粉白色
陆熵静静望着他,没有表情的模样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已经给你补充了糖分,再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就会好受些了。迟雪洱睫毛颤颤:“谢谢。
陆熵沉默须臾,继续说:“膝盖还疼吗,虽然磕得不算严重,但你皮肤细,破皮流了血,已经上药包扎好了。膝盖?被他这么一说,迟雪洱才想起他下车昏倒前的确是直直跪在了鹅卵石上,只是当时恶心感太重,其他的也根本顾不得,现在睡了一觉后已经恢复不少,但仔细感觉还是有一点热辣的刺痛感这从里到外的毛病不断,迟雪洱叹口气,他可真是个会给人添麻烦的累赘
陆熵瞅着他发呆的模样,抱起双臂:“知道自己有低血糖还这么勉强,如果路上你答应先吃东西,现在也不会这么虚弱的躺着。‘迟雪洱本来就觉得自己给他添了很多的麻烦,自然不敢反驳,手指捏着胸前的毯子,眼睛湿漉漉的,像正在被训话的委屈小狗,可怜兮兮的
陆熵心底瞬间柔软,一下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默了须臾,放下手臂,语调轻缓一些:“在路上时是不是觉得能撑到回家,所以故意忍着没说。迟雪洱抬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好像是在疑惑他怎么会猜到
陆熵手指在腿上烦躁地轻点:“为什么要忍着,是怕我会嫌你麻烦?
迟雪洱依旧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已经精准印证了陆熵的猜测和提问
陆熵手上的动作停下,黑沉的眸光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他
迟雪洱被他看得愈发心虚,后背的神经都不自觉的微微绷紧,虽然他此刻还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给他添麻烦不是很好的事吗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偌大的卧室空间宽阔,一旦安静下来,却又一下变得不可思议的挤压和狭窄
陆熵仿佛不知道他气场的压制力有多强,看着床上的人,表情淡淡地说:“迟雪洱,不管我跟你强调多少次我们目前的关系,你似乎都放不下心里的坚持,即使我们今天已经领了证,你也依然认为,我会因为改变计划带你去吃一顿饭这样的小事而嫌你麻烦吗。“不是.....”他很少一次性听性格寡言的陆熵说这么多话,还有他刚才望着自己的眼神,虽然没什么强烈的情绪,却看得出里面明晃晃的失望。这些目光像许多根尖细的银针,扎得迟雪洱胸口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要解释,着急起来却又是一阵头晕的恶心劲,
陆熵伸手轻抚着他的胸口,帮助他慢慢平复:“我不是在麦怪你,你有你的防线和坚持,我不会勉强,只是即使是协议,我也希望你能在这段关系里放松一点,在这一年里留下些像样的回忆。迟雪洱静静听着,没有言语
默了一会,陆熵才又继续,嗓音低沉略显沙哑:“洱洱。
迟雪洱半阖着的睫毛重重抖了抖,掀开眼皮
陆熵眸光幽幽的黑:“你可以试着对我任性一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迟雪洱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眼神无助错愕。
反应过来后,又立刻把毯子抓起来,盖在脸上,只露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眼眶周围泛着点红,声音闷闷的:“我不会对人任性。陆熵想到林修给过他的迟雪洱的家庭环境和成长背景,心底不由浮起一阵类似于怜悯的情绪,
用手背蹭蹭他的手指,触感柔软微凉:“那现在可以开始学了。
迟雪洱两只小手依然紧紧抓着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慢慢的,眼圈周围却变得更红了,眸子里氤氲着柔软的湿气,水晶玻璃一样剔透易碎。这个样子真的很像被抛弃后孤独惯了的小狗,突然被人给予关怀呵护时的真实反应,
比起感动,更多的是无措感,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走出自己保护壳的戒备和迷茫
陆熵给他消化的时间,收回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