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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高贵,姿容艳冶,身边必定不缺女人,何必执着我一个冥顽不灵,固执,卑贱的小角色?”
王道容:“譬如赏花。众人或爱牡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独我偏爱林间野花。在容看来,野花不避风雨,格调高绝。朝游自是一等一风流人物。”
少年言辞清润,如果不仔细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屁话,倒也觉如敲冰戛玉般悦耳。
但慕朝游听了,还听得清清楚楚。
王道容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他太清楚了,一颗心是玉壶里的冰,剔透,门清儿。
他就是单纯在装傻。
慕朝游顿觉这样的谈话毫无意义可言,不管怎么说,最终都会绕到最初的起点。
她耐着脾气,说了最后一句。“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王道容:“那如果,谈一谈那边这位小郎呢?”
王道容虽放过了魏冲,却没让人松开他,他仍牢牢被钳制住,任凭魏冲如果拳打脚踢,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魏冲也急了眼:“阿姊!你不要听他的!”
慕朝游一颗心霎时如在冰水里滚了一遭!一张俏脸“刷”地冷沉了下来。
她的手下意识去摸袖口,“王道容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王道容目光缓下,淡淡瞧她的手:“容不知晓谁人无辜,只知晓蛇打七寸,抓住痛点就要狠狠地打。”
“不过朝游放心,你所担忧的事,目下还不会发生。”
慕朝游一颗心挣地漏跳了一拍!
他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么。回家不过奢望,她如今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过日子,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慕朝游不禁抿紧了唇,心里蹭蹭蹭冒起怒火三丈,语气又冷了一重,“王郎君,有一点我想你应当明白。蝼蚁再卑微,也不可能乖乖引颈受戮,匹夫之怒,也可杀人。”
王道容看了看她,她双眼明亮得令人心惊,在他看来,她的愤怒就像被拔了牙,绞了指甲的小狮,毫无震慑力。
“嗯,我等着这一日。”他说。
“当然,”少年不改其色,风度翩翩,颇为体贴地补充说,“若朝游愿意与容重修旧好,容此时放了他也不是不成的。”
慕朝游冷嘲:“这样有意义吗?就算我此时与你重归于好那又如何,也不过装聋作哑,虚与委蛇。”
“有何不可?”王道容心平气和,不以为意地说,“装聋作哑也可过一辈子不是吗?”
“装到死,谁能说一句不是真?”
——
风惊流云,游丝绕树,落花如雾。
晴光下,王道容白皙的肌肤更白,眉眼更晴朗,秀拔出红尘,风流高标。
少年伸出他山樱色的手,五指柔软,嗓音冷清,“朝游,回来吧。”
“回到我身边。”
“你我之间闹得这般不堪,错全系我一人。”王道容正色说,“容向你保证,再不会有下次。”
晴光下的王道容倒愈发艳冶淡渺如妖了。
慕朝游负隅顽抗,脚步纹丝不动,一双眼冷怒交加,像淬过火的冰。
王道容沉默下来,旋问,“朝游当真如此心恨,连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愿给容吗?”
游丝千百匝绕树,树上有一只黑色的蜘蛛,大如人掌。
王道容眉眼温婉,在耐心等一个她的回复,她却像被蛛丝缠身避到死角的猎物。
这是最后的通牒了。慕朝游心里一紧,快不可察地浮现出这一念头。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顺从,应该稳住他。可今日她一旦退了,往后只会一退再退,一直退到天涯海角,落入他彀中。
真的下定决心反抗了吗?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抗争是残酷的,明哲保身才是正道。慕朝游张了张嘴,可是,为什么她的喉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慕朝游抿紧了唇瓣,心里乱糟糟的,又突突乱跳。
“我不愿意。”
深吸一口气,慕朝游强行压下内心那突然冒出来的,没出息的恐惧与犹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有冷火在烧,“我不愿意。”
要让她跟他低头,她宁死了。
她的态度今天就摆在这里。慕朝游心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转身朝魏冲走了过去。
王道容淡淡看她一眼,未有不满之意。
“一个月。”他说。
慕朝游脚步一顿。
王道容平淡地望着她的背影:“给我一个月时间,容保证,你会回来找我。”
他言辞清淡,但言语间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慕朝游恍若未闻,头也没回,一迳走到魏冲面前,冷冷地对那几个部曲说:“放开他。”
那几个部曲迟疑地望向王道容。
王道容:“放了吧。”
他几人这才撒手。
魏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