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尔连数年亦不愿等吗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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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时，母亲便被赐死，彼时他尚无多少记忆。</br></br> 而等他记事后，始皇帝已然有子七人，他为长子，日日受秦宫博士教导，甚少见始皇帝。</br></br> 至志学，亦即十五岁之时，他便以军司马之职，随上将军蒙恬至北境河套地，戍守近七年。</br></br> 在他记忆中，始皇帝从来未曾叫他“吾儿”，但有所召，皆称“扶苏”。</br></br> 此为始皇帝第一次称他儿子！</br></br> 却是在如此情景下！</br></br> 一句“吾儿”让始皇帝亦有些唏嘘，然而更多的，却是怒火。</br></br> “尔自幼便有仁名，天下皆言尔仁善，教导尔之博士亦言尔敏而好学，奋而勇毅。”</br></br> 他目光如刀一般冷冷看着扶苏：“尔何时变成了如此不孝不悌之徒？”</br></br> 不孝不悌？扶苏满脸迷茫。</br></br>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得到如此评价。</br></br> 此话从何说起？</br></br> “难怪尔一直言神仙之事，朕原本以为尔只是欲借还朝之机，以神仙事，得权柄而已。”</br></br> 始皇帝声音亦如刀：“却想不到，尔竟狼心狗肺到了如此地步。”</br></br> “亡秦者胡也，”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头之怒意，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好一个亡秦者胡也！”</br></br> “胡亥，乃是尔幼弟！尔竟要以妖言置他于死地吗？”</br></br> 扶苏瞠目结舌，欲言又不知如何开口。</br></br> 他先前彻底忽略了这个关键的问题。</br></br> 胡字有两个解释，一个为胡人，另外一个则为胡亥！</br></br> 但是上天可鉴，他从未想过此胡字竟可与自己幼弟对上！</br></br> 而始皇帝此时亦不愿于扶苏多言了。</br></br> 他脸上挂满厉色，冷冷地开口：“宣朕喻令！”</br></br> “公子扶苏，无德！着宗正格去去公子身份，为庶人！”</br></br> “内史蒙恬，”始皇帝看了一眼同样如遭雷击的蒙恬，继续开口，“削上将军之职，去九卿！”</br></br> “命廷尉府将二人收押，着廷尉斯作表，言明扶苏无德事，朕十日后亲自登台焚之以告上天！”</br></br> 扶苏乃是始皇帝长子，他天生便是储君。</br></br> 这年头人民心中的道德律很重，无故废储君，即为无道。因为无论始皇帝是否是上天之子，他终归是代天行狩。</br></br> 所以废立储君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需要通过上天批准。</br></br> “命卫尉羯自卫尉军中，调兵五千，交由少子胡亥统帅，中车府令高为司马！”</br></br> 他杀气腾腾地继续下令道：“命胡亥与赵高即可出发，前往琅琊台，斩杀冒称灵蛟之妖邪，若是得遇所称神仙者，一并杀之！”</br></br> “朕要让天下之民皆知，神仙灵异，皆为荒诞！天下，乃是大秦之天下，威德尽归于朕！”</br></br> ……</br></br> “少子可知始皇帝为何样之人？”</br></br> 西殿内，一片昏暗。</br></br> 赵高与胡亥相对而坐，殿门未开，殿内亦不曾举火燃烛。</br></br> 此为暗室之言也。</br></br> 开口的乃是赵高，他的面目隐藏在暗影中，胡亥所见，唯一片高深莫测。</br></br> “吾不知也，请中车府令教吾！”胡亥很恭敬，他身子微低，坐于赵高面前，一副受教的模样。</br></br> 他说的是实话，始皇帝虽然是他的父亲，然而他出生较晚，当时始皇帝已然开启一统六国的脚步。</br></br> 等他记事，他便不曾叫始皇帝父亲，而必须和其他人一样，称呼其为，始皇帝。</br></br> 此时双方之间的关系乃是君臣，而胡亥这个臣甚至连朝堂上那些大臣都不如。</br></br> 至少大臣们每日都能够见到始皇帝，而他这个公子却仅仅只有数日一次请安。</br></br> “始皇帝雄才大略，知人善用，坚忍不拔，素有卧薪尝胆之志。”</br></br> 赵高声音略有些尖细，他继续说道：“一统六国，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此前所未有之伟业！”</br></br> “又废分封，而划郡县，收天下权柄于君王，自此无百年之臣，此为创万世之基！”</br></br> “故此，始皇帝确实为万世之始。功便不超五代，亦不远矣！”</br></br> “如此说来，始皇帝实为圣君？”胡亥疑惑地开口，他微微动了动肩膀。</br></br> 不得不说，于距离始皇帝仅仅不过数百丈之处，宫城之中，谈论始皇帝功过，实在是一件很刺激的事。</br></br> 胡亥此时只觉得自己又害怕，又想继续聊下去。</br></br> 赵高则是高深莫测地看了胡亥一眼，淡淡地开口：“始皇帝非圣君。”</br></br> “何解？始皇帝如此盖世之功，如何连圣君都称不上？”胡亥脸色瞬间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