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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刀剑之下,她也没有被宁王重罚,更没有被叶闵放弃,她总算可以暂时隐去暗卫的身份,躺在柔软的榻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逸。宁王大手抚着她的脊背,拇指轻轻摩挲着,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按压,于是青葛便一节节放松开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一只猫,正被温柔抚摸。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幻梦,不过她还是享受到了。
于是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那种被人哄着疼着的虚幻中,意识慢慢模糊,之后终于沉入睡梦中。经过此次遇劫后,余下的行程倒也顺利,一则各地州府都越发加强防护,带领大批侍卫接送,并提前严查本地,各处侍卫星罗密布,这么一来,各路宵小歹徒自然无机可乘。于青葛来说,经过这一场波折,她可以暂时卸下护卫之职,暂时隐退,她不必一人分饰两角了。
只是经过这么一场,心里到底是不一样了。
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她的心中原本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黑洞,深不见底,只是被她刻意压制下来,如今这黑洞已经细微的裂缝,那是她也无法控制的。这么想着的时候,青葛偎依在马车的木壁上,望着窗外。
原本的辇车已经被毁了,匆忙之中用了寻常的马车,此时这马车慢悠悠地走在晨间的官道,因为时候尚早,外面只有贪着赶路的零星路人。清晨的天浅蓝明净,上面飘着绚丽的小云片,一层层犹如鱼鳞般延向远方。
早间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谁知这时候,罗嬷嬷却突然叹了一声:“什么时候到皇城啊!”
青葛半合着眸子,懒懒地靠在那里,并不理会她。
其实说起来罗嬷嬷倒是一个幸运的,那日被她从后面劈晕了过去,所以当时乱石滚动时,她躺在辇车上倒是躲过一劫。再之后她自己醒过来,竟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恰好遇到当地官府派来的公差,她哭着找人家表明身份,对方把她带到了温正卿面前,认出来是她,才把她带回来。罗嬷嬷也是受了伤的,每日哎呦哎呦的,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酸,不过面对青葛,倒是话少了许多,也不怎么叨叨青葛了。甚至对于青葛和宁王的种种,她也顾不上了。
这时候,罗嬷嬷却是有些不甘寂寞的样子:“娘娘,到了皇城后,就能遇到咱们家大公子了。”
她说的大公子,自然是夏侯止澜。
青葛倒是多少有了几分兴趣,她终于收回望着天空的视线,看向那罗嬷嬷。
之后她道:“我看那画像,大公子生得皎皎如月,倒是世间罕见美男子呢?”
罗嬷嬷听她这语气,顿时瞪大眼:“你什么意思?”
青葛:“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嘛,这是我兄长,我当然得问问。”
罗嬷嬷却不太高兴了:“我们家大公子,那是玉树临风,清雅俊朗,那自然不是寻常人所能妄议的。青葛淡淡地“哦”了声,也就不理会这罗嬷嬷了。
她不想提她就不问,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罗嬷嬷看青葛眉眼疏淡,倒是觉得有些没趣,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了。
于是她到底叹了一声,道:“娘娘,你我也是患难之交,你放心便是,等哪日事成,该给的银子一分不会少你的青葛听此,眉眼都不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道:“难道你还想着可以少了银子吗?”
罗嬷嬷:....."
她叹息:“你说你,我给你说个软和话,你怎么就不懂呢,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你爹娘怎么教你的?”青葛:“我爹娘早早死了。”
罗嬷嬷听这话,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青葛,却见青葛依然偎依在马车窗前,就那么望着窗外,眼底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的样子。她好奇:“怎么没的?”
青葛漫不经心地道:“我父亲原本是大晟的乡吏,因贪了些银钱,就此发配边疆,我和母亲以及家中姐妹也沦为官奴,被送到禹宁边境。她说到这里,回首看了一眼罗嬷嬷,此时的罗嬷嬷听得认真。
她继续道:“结果突然遭遇了西渊内乱,当时他们各处都在打仗,还从我们禹宁抢走了不少男女充做奴隶,所以我们一家子都被抢走了。”罗嬷嬷忍不住问:“然后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青葛却沉默了一会。
罗嬷嬷看过去,她看到了青葛眼底的黯淡。
她便有些同情了,想着她也并不是全然无情,谁还不能有些伤心事呢。
于是她便道:“本只是随口问问,不曾想倒是惹起你的伤心事。
青葛勉强扯唇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爹娘没了而已,不幸中的大幸,我们兄妹几个逃回来了。”罗嬷嬷听着也是好一番感慨,之后她想了想,道:“那这么说的话,殿下还是你的大恩人呢。”
对于这个话题,青葛完全不想说。
罗嬷嬷又好奇:“你排行第三,你上面是两位兄长还是姊姊?”
青葛:“一个兄长,一个长姐,可惜长姐因早年种种,上山采果子,却摔瘸了腿,兄长瞎了一只眼,我家中贫穷,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