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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尧伸手覆上这位为首杀客的脖颈,有那么一瞬,每晚夜间的躁郁,让他想面无表情地捏碎这人颈骨。但最终,他只是把人提起,与自己对视。
声音,数不清的声音,如潮水般席卷。像昆虫振翅,像猛禽低鸣,又仿佛是万人喁喁私语。
将那杀客包裹住,下一刻,他对上耶律尧那双深不见底的眸。
耶律尧再次重复问道:“章平让你杀的人?”
“……”杀客茫然地张了张嘴,甚至忘了腿上贯穿的疼痛,他很平静地说道,“是的。”
容松容渡控马不如耶律尧,慢了半截赶到,正好撞上这一幕。
容松冒出一身冷汗:“你你你——”
容渡倒是面色沉稳,下马,去搀扶那对母子,与耶律尧错身而过时,冷然道:“你该不会想对我们也用此秘术吧?”
“不会。你想如实禀报也随你。”没想到,耶律尧一松手,将失了魂般的男人甩到一边,语气淡淡,“她总归要知道,跟在身边的是个什么东西。”
*
晨光熹微时,宣榕终于等到平安归来的五人。
她一宿没睡,有些疲乏,听容松一股脑说完情况,咽了口浓茶。
方才转向那浑身是血,但又确实性命无忧的两位杀手,嗓音因疲惫而很轻:“你们是章平手下人,还是他寻来雇来的?”
其中一个杀手简直无有不言:“雇来的。小的是走镖的镖客,极为熟悉陇西到蜀中这一段路,章大人让我们早点解决这两人,再在蜀中的荒僻地带埋尸。”
宣榕:“……”
她顿了顿,有些纳闷。
这就是江湖人?这么痛快就交代了?
而一旁容松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上前耳语几句。
宣榕听着,微微抬眸,一双湛若明月的眸子看向耶律尧,在逐渐微妙紧张的氛围里,温声道:“耶律,可以过来一下吗?”
耶律尧抿唇默然。
他睫羽本就比中原人浓密,垂眸时,几乎能遮掩眸中一切情绪。
再加上多年杀伐,尔虞我诈,积累的城府也确实能让外人无法窥破他的真实想法。
于是,他近乎是面色如常地走了过来,笑将道:“怎么?”
没想到,宣榕抬起手,莹润如贝的指尖搭在他的腕脉上,反倒是露出了个歉意的笑:
“见谅,但我得替你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