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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取其辱。
其实他知道,这一生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她一生不会再为他弹琴,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未来。
可看着她拿起琵琶,听着她奏这首《越王剑》,他还是生了妄念。
在看到她弹琵琶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如果她回头——
如果她愿意回头,他可以放下一切,无条件接纳她。
她懂了《越王剑》,也该明白他的处境。他都可以接受爱她,她为什么不可以?
《越王剑》这一曲,他已经走到尽头了。
卧薪尝胆,复国报仇,他现下站在残破城楼之上,当年他曾在夜色中无数次想,当他这一步,他该豪情万丈,下一步剑指天下,成一代豪杰。
然而等他真的走到这里,他才发现。
他想回头。
可她不允。
哪怕她是柳惜娘,她都不允。
他死死盯着面前两人,谢恒淡淡瞟他一眼,转身领着洛婉清离开:“走吧。”
洛婉清提步跟在谢恒身后,只是谢恒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
他顿住步子,平静开口:“三殿下。”
李归玉冷眼盯着他背影,听面前青年道:“有时候重提旧事,不是因为放不下,恰恰是因为放下。”
李归玉瞳孔急缩。
说完,谢恒提步离开。
一路走出后院,洛婉清跟在谢恒身后,有些尴尬。
她没想到会让谢恒撞到这种场景,更没想到谢恒会出言帮她。
让上司来处理这种纠纷,洛婉清着实心虚。
她迟疑着开口:“多谢公子解围。”
“他经常这么私下找你么?”谢恒冷淡开口。
洛婉清赶紧否认:“没有,这是第一次。”
“嗯。”
谢恒明显对她这些私事没太大兴趣,多问一句,估计也是为了确认她没有外心。
洛婉清忐忑跟着谢恒一路走到宾客所在的花厅,进了花厅,便见所有人都提了个花灯。
她直觉这花灯应当是什么含义,谢恒却没有告诉她,只领着她出门。
走了没片刻,就听谢毓书高喊起来:“灵殊!”
谢恒顿住步子,看谢毓书提着花灯小跑过来,瞟见洛婉清,谢毓书眼神一亮,随后又有些诧异,回头看向谢恒:“你花灯呢?”
“扔了。”
谢恒直接开口,谢毓书一愣,回头看向洛婉清,又道:“赵姑娘,你花灯呢?”
“也扔了。”
谢恒帮洛婉清开口,谢毓书下意识开口:“不会是赵姑娘没给你,你一气之下把花灯都扔了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出来,谢恒终于冷眼看了过来,只问:“什么事?”
“我是来说,叔父……也很久与你没见了。”谢毓书听谢恒问话,迟疑着,“既然琴音盛会能来,那……”
“我来办案。”
谢恒打断他。
谢毓书脸色微僵,随后有些尴尬笑起来:“哦,这样。”
谢恒颔首,便带着洛婉清离开。
洛婉清听着两人互动,不由得道:“公子,花灯是做什么的?”
“不重要的事不要问。”
谢恒开口,洛婉清立刻应声:“是。”
两人前后走出去,李归玉却一直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就见郑璧月提灯走了过来,她看着李归玉手中坏了的花灯,不由得道:“归玉?你的灯怎么了?”
李归玉闻言,垂下眼眸,只道:“坏了。”
说着,他便往水中一扔,转身离开。
郑璧月脸色微变,随即道:“坏了不可以修吗?为何扔了?”
“一盏灯而已,”李归玉停住步子,语气冷淡,“有何好修?”
“那你拿它做什么?”郑璧月冷下声来,“你到后院来找谁?”
李归玉不说话,他回过头来,看见郑璧月眼中带了几分愤怒:“是找那个柳惜娘对不对?今日那根本不是什么赵氏,是柳惜娘,她来郑府做什么?你又来找她做什么?”
“你想多了,我没找她。”李归玉敷衍着她,“回去睡吧。”
“因为她像洛婉清吗?”
郑璧月骤然提声,李归玉抬眼,郑璧月眼中浮出水光:“我做的还不够吗?归玉,你我才是一起长大之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难道抵不过江南五年吗?!”
说着,郑璧月提灯逼近:“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哪里不如她?论门第论出身论容貌论才华我哪里不如那个扬州商贾之女……”
“别提她。”
李归玉冷眼看她:“你我若要继续,你别提她。”
“那你置我于何地?!”郑璧月怒喝,“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什么事不是以你为先?归玉哥哥,”郑璧月忍不住上前拉他,李归玉惊慌后退,郑璧月眼中含泪,急道,“你看看我吧,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