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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云堂了,这地方很邪性。”
尉迟灼灼点头道:“那就不要来。”
说完就挣脱铁心源的怀抱如同小鹿一般沿着小路向山下跑。
铁心源重重的在自己胸口擂了一拳,恨自己在那一刹那竟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哪怕是无意识的也不成。
尉迟灼灼知道自己有事情瞒着她,可能还瞒着所有的人,只是很聪明的没有追问。
昨晚在云堂大醉来了一场,桌案上的文书就堆积的跟小山一般。
铁心源很怀疑,就因为自己疏忽了一天,所有的麻烦事情都在这一天彻底爆发了。
北风变弱了,哈密国就派出上百队将士打着旗子去联络那些躲在天山山窝子里过冬的部族,通知他们的头人在三月雪化的时候来哈密城开会,商讨新一年的牧场分配。
结果,派出去的将士传回来的消息非常的不好,仅仅是天山以北的游牧部落,就莫名奇妙的不见了七八支。
营地破烂不堪,牛羊全部死亡,直到找到的时候还被冻得硬邦邦的。
营地里只有零星的几具尸体,不像是遭遇了盗贼,更像是被活活冻死的。
联系这些部族的将士不敢怠慢,迅速集合到了一起组成一支更大的队伍,踩着尚未化尽的白雪向天山深处寻找。
人找到了,可惜没有几个活的,按照牧人的话说,过去的那个冬天太冷了。
游牧部落就是这样,兴盛的时候兴旺发达,遇到天灾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游牧其实就是一个靠天吃饭的活计,比种地还更加的没有保障。
即便是遥远的后世,还有一句俗话叫做——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可见游牧之朝不保夕。
寒冷,加上大雪,确实造成了牧民的灭顶之灾。
可以肯定的是哈密国今年的畜牧业已经遭到了重创。受灾的牧民只要还活着,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哈密国围拢过来。
他们知道,想要度过这个难关唯有求助于哈密王。
哈密河今年开封的时间比以往晚了足足半个月,这就是说,哈密的春天也整整晚了半个月。
到底是收编牧人还是救援牧人这个问题在哈密的朝堂上争论的很厉害。
孟元直,阿大,李巧这些将军们执着的认为,这正是哈密国一统这片土地的好机会,正好接收牧人,将他们正式编入哈密户籍,完成哈密国在这一带的一统大业。
霍贤,刘攽,黄元寿,彭礼这些文臣认为,哈密国应该救援这些游牧部落,借给他们牛羊帮助他们重建部落,施恩余人,让他们继续充当哈密国向外延伸的触角,也成为哈密国的第一道防线。
两者说的都有道理,在西域一个国家如果没有畜牧业是一个不完整的国家,这里地大物博,对牲畜的需求量远不是大宋所能比拟的。
没有马,就没有国家的统治,没有牛和骆驼,这个国家就是死水一滩。
如果按照孟元直这些人说的,把这些一无所有的牧人全部编入户籍,好处是可以近距离的监视统治,不好的一点就是哈密国的畜牧业将会逐渐消亡,毕竟一支四处游荡的游牧部落是最难管理的。
文官们的说法听起来似乎很没有道理,施恩于人并不是传统的西域做法,而且,做起来效果未知,背叛这种概念西域人根本就没有,有奶就是娘才是他们的本性。
欧阳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听得津津有味,他一面感慨哈密国对游牧部落的强大控制力,一面又感慨霍贤等人的老辣以及远见卓识。
纷闹的会议结束了,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结果,铁心源就下令休会,让重臣好好地吃个中午饭,然后小憩片刻,等头脑冷静了,下午再继续讨论。
欧阳发的午饭是跟铁心源一起吃的,匆匆吃过无法之后,铁心源笑眯眯的瞅着欧阳发道:“伯和可有话说?”
欧阳发在心里整理一下语言道:“说到底还是种族矛盾问题。”
铁心源点点头道:“继续说。”
欧阳发一边思考一边道:“将军们的意思是准备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哈密国的大一统,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臣民都彻底的归附在大王身边,现在借助天灾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不长久。
霍相等人的说法其实就是缓缓图之,一来,哈密国还没有完全停止扩张,二来,霍相等人更希望看到一个以我宋人或者汉人为主体的国家出现,他们不希望现在就在哈密国出现种族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