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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工们来拆村子的那天,于若菊特意回来了一趟。
她太久没到这里,住在盛源酒楼别苑的这些天,风雨动荡,家人和朋友不是没找过她,小厮找过她很多次,有娘亲,也有弟弟。
只是普通的见一面,寥寥几句就离开。
她一家,彻底在东京上了户籍。
于瑞兆告诉她,说哈密商会安排的很好,他们这些人在东京城都有了保障。
想着这些事情,于若菊深吸一口,大步走进村子,停在自己家门前。
于若菊凝眸看了片刻,拿起一旁的小铲子,把一棵草连根带土挖起,她只身而来,其实就是想做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刨出一株,于若菊手指头已经沾了泥,拎着那枝干,正无处安放之时,
一个花盆突然被递到她眼前。
于若菊回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惊讶之余,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
两人对望片刻。
男人抖抖袋子:“看什么呢,不放进去吗。”
于若菊这才醒神,接过去,把草放进花盆里,进而才问:“尉迟文,你怎么过来了?”
“不知道,可能因为你在这,我的脚自己就跟来了。”尉迟文耸肩,回得似乎有理有据。
于若菊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尉迟文垂眼瞄瞄她手里的小树:“喜欢就拿回去,到时候种到院子里。”
“好。”
两人并排漫步,朝外走。
“你怎么过来了。”
“前面不是说过了吗。”
“……好好说话。”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真的?”
“其实是去你盛源找你,你不在,才想到你在这。”
“我以为你过来看拆房子的。”
“这种小事需要我亲自来看吗……”
来到村口,于若菊陡然一顿,望向一个方向。
尉迟文循着她视线看过去,只见几十个人并排立在不远处的田埂上。
俨然都是牛家村那些,之前被他讽刺过的老人们。
尉迟文想换一条路,结果被于若菊扯回来,“需要吗?”
“我过去不合适吧。”尉迟文冲那边扬下巴。
“你在这等我就行了。”于若菊说了一句,朝着那群老者走去。
没出去多远,于若菊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群老人,突地一齐跪到了地上,伏身磕头。
他们年岁已高,动作也是徐而不急,却更显虔诚与悲伤。
他们只是一群连家乡都保不住可怜人。
老人们相互扶持着,颤颤巍巍起身。
王大人也在当中,他拄着拐杖,另一手,似乎在抹泪。
于若菊鼻尖变得异常酸涩,也是这一刻,她的眼睛突然被一只手掌盖住。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手的主人已经闪到她面前,把她拉向自己。
一道黑影,严严实实遮住了之前一切。
“别看了,”尉迟文的声音很淡,也很温和:“都已经过去了。”
…………
当天下午,于若菊去了趟西水门边,牛家村来东京的人,基本都住在这里。
尉迟文也寸步不离送她过来。
“你不去忙事情吗?”于若菊看他。
“我不能忙,这种时候我要是忙了才要出事。”
“什么意思?”
尉迟文认真回:“我如果忙起来,就说明幽云十六州那边的战事出问题了,大宋需要哈密更多的帮助,这不是好事情。”
真的是正事,于若菊就不吭声了:“这地方是你给他们安排的?”
“对。”尉迟文微微颔首:“买他们地契的钱,正好够买这里的屋子,不想住进来的,拿着银钱离开东京城也行。”
“所以其实就是把钱从左手换到右手了?”
“说的不错。”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一间屋子门口,于若菊叩门,没两下,就被人从里边打开。
是于瑞兆,一见于若菊,年轻人露出惊喜的表情:“姐!”
“嗯。”于若菊往里走。
随后瞥见尉迟文,他又兴冲冲唤道:“姐夫!”
于若菊皱眉,拽住这小子后衣领:“你怎么回事?”
“不就是姐夫吗?”于瑞兆眨巴眨巴眼。
尉迟文含笑点头。
此时,于母也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
因为和尉迟文曾有过冲突,他的身份又摆在这里,所以于母有些局促不安,手不断在围裙上边搓,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尉迟文并没有让她尴尬太久,主动上去打招呼,让她先去忙。
锅里的汤饼正在滚动,于母也借着尉迟文的话离开。
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