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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都是工厂。再往前开,就到了桥西村,这里的房子修建得像是一个个水泥盒子叠到了一起,宅基地就那么多,但家家都起满了房子,租这边房子的多是郊区工厂的工人,也有市里工作但工资不高的工人。
南省重家族,一个祠堂宗族下的互相抱团做生意,年节不回来拜祖宗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陈今跟着妈妈过,但每逢家族聚会、祭祖这种大事,住桥东村的爷爷奶奶也会打电话叫她过去,喊十次能成功把她喊过去一次,但凡她回去,爷爷奶奶家就没不鸡飞狗跳的。
桥西村的那些三姑六婆私底下都管她叫“惹事今”。
公交车开过去,她还看到她爷爷奶奶家的那栋新贴了瓷砖的楼呢。
下午一点从学校东门出发,到桥东村村口时已经是四点半了。
她家离村口近,下了车也就走个三、四分钟。
桥东村现存的拢共只有十八户人,这全部都是姓陈的。
没错,陈今是跟着她妈姓的。当时出生时没上户口,还是她爸妈离婚后才上的,本来她妈要取个“念”字,但那时候给上户口的工作人员看岔了,上成了“今”。
要不然,桥西村那也想不出“惹事今”这么有指向性的花名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家那两栋楼上面三层光秃秃的样子,建成后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铁栏围出来个院子,院子前头还建了间平房,那是家里开的小卖部,现在找三舅妈的外甥女田苗看店,每个月给一百块钱的工资,吃住都是在三舅妈家。
她家左边是大舅陈文强家,原来只有一栋两层高的精致小洋楼,在桥东村是独一份的存在。去年三月份,大舅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回来就把小洋楼给推了,重建了两栋六层高的楼出来,只装修了底下一楼的房间留给自家人住。
大舅家的两栋楼占地面积比她家的都大,原来的花园小院也没了。这件事是先斩后奏,等大舅妈知道后,两人吵架吵了两个月,差点就闹到离婚那一步了。
大舅劝她妈加盖楼层,当时也费了不少劲,她家里存了几年才存下来十三万,她妈是打算给她在市里买套房的。但大舅听到消息说政府在93年可能要在桥西村建工业园,虽然拆不到桥东村,但他们多建房,桥东村还能借着临近工业园的优势建房出租。
村里跟风加盖房子的还有6户,都是早有打算要盖新楼的。
那6家盖了新楼早就装修好开始出租了,只有陈今家和陈文强家,盖好的房子就放着,现在都没装修呢。
这也情有可原。陈今家剩她自己,平时还要上学,暂时没空忙活家里的事情。至于陈文强家,盖房花了不少钱,建筑公司那边的尾款被拖着,还得给工人发工资,钱不趁手,这里的装修就给耽搁了下来。
村里有人说他们两家是白浪费钱了。
“陈今放假了?”周大婶正在小卖部里和田苗唠嗑,两个相差二十多岁的人也能聊得津津有味。
田苗起身看了眼,喊了声“三表姐”,然后道:“我二姨说让你今晚去家里吃饭。”
“好,知道了。我先回去放东西。”
陈今是和三个舅和两个姨家的姐妹们一起排行才排到“3”的,大舅陈文强家有两个表哥一个表姐,二舅家就一个表姐,三舅家一个表哥一个表弟。三舅是她妈的堂哥,三舅爸妈和她外公外婆是亲兄弟,走得近关系也好,和亲舅没什么区别。除了三个舅,陈今还有个两个姨,大姨是她妈的亲姐,二姨是她妈的堂妹。
整个桥东村,都是一个老祖宗分出来的,家家都有点亲戚关系,姓陈的内部都听团结的。年初她爷爷家那边想把她户口给迁回去,遇上她大舅那个暴脾气,差点就演变成桥东村和桥西村集体斗殴。
她亲戚很多,但也就集中在桥东村和桥西村了。在桥东村是“别人家的孩子”,在桥西村是“惹事今”。
嗐!
陈今从包里翻出家里一楼的钥匙,家里两栋楼中间只搁了一米宽,除了左边那栋楼的一楼是留着自家人住的,其他的全部都是用来出租的。
出租的房子也不是一直都能出租完的,有时候有人退租了,得等上一段时间才有人租进来。他们不可能花钱打广告,也没什么宣传手段,新租客大多是老租客给介绍过来的。
虽然她们这出租房收拾得干净整洁、租金便宜,但上班距离远,来租房的人就远不如桥西村的多。
自家住的这边一楼装了两扇门,开门进去,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公卫,客餐厅一体,特别宽敞。家里四个房间,她的卧室和书房是邻着的,主卧是她妈住的,里面的摆设还维持着原样,空着一间客房,大姨一家回来过夜就住她家里。
家里大到沙发冰箱,小到筷子调羹,都是她和妈妈商量着陆续添置的,有的用了好几年了。
以前不觉得家里宽敞,现在发现到处空荡荡的。
进门时顺手拍了下门口鞋柜上的白色小狗玩偶,它会发出“回来了回来了”的声音。
把行李袋拎到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