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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阿瑶抱膝坐在床上,她将一边脸颊贴着膝盖,出神地凝望虚空的一点。
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些许屋内陈设的位置,白天清晰的器件家具,在静谧的夜中只剩下朦胧的轮廓,大多数是方方正正的形状。
她再次想起了记忆中曾经出现的衣箱,黑色的木头上涂着朱红的漆料。它和屋内的每一个箱子都不同,即使画师模仿孩童的笔法绘制凌乱随意的线条,但是箱子的精巧程度,不是她这个身份能接触到的。
但是她对这个衣箱很熟悉,她能清晰地知道这个箱子每一处的形状,还知道在把手上被她用小刀刻了多少道划痕。
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是野兽,野兽!”
“你要学会把它关起来。”
“你在做什么!”
阿瑶捂着脑袋痛呼出声,许多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最为明显的是那个女孩刺耳的尖叫声。
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可怖的力量在阻止她进一步思索。
到底是什么?
阿瑶面色痛苦地倒在床上,她身体蜷缩,像还在母亲身边一样。
“我会救你。”繁杂的各类声音中,少年的话语像山涧泉水轻轻流过她的身体,又似注入灵台的一点清明。
“我会救你。”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坚定,在翻涌的流水声中,他的坚定反而有种不自量力的可笑。
阿瑶眼神涣散,神情却浮现追忆与贪恋。她知道溺水的自己在心里嘲笑他的天真,但是手脚却像抓住浮木一样攀附在他身上。
这个好心人如果因救她而死,她会很喜欢他。
此时她清醒地作为旁观者,冷静地审视自己的过去,溺水的她无疑是自私的,她希望恩人死去,以此证明他纯粹的好心。
在被遗忘的过去里,她好像被关在吵闹的箱子里,每次相关的画面出现,已经平淡的心总会躁动不安地跳动,这让她抗拒再想起什么。
后半夜阿瑶睡得安稳,湍急的河流一直在流淌,面容模糊不清的少年牢牢牵着她的手,他们顺着河水漂流,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阿瑶醒来时,无比确定梦中的他不是祁硕。
她在那人身边,脑海中喧嚣的声音消失,她像是回到了婴儿时期,拥有在母亲怀中无忧无虑的宁静平和。
这一切和她接触到的祁硕完全不同。
梦中的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在祁硕描述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祁硕隐瞒了她的过去。
她有些迷茫。
今天她需要搬到祁硕的住处。
虽然祁硕大多数时间都在留在王姬身边,但是他在国都有自己的房子,原本他希望阿瑶尽早搬过去的,但是王姬阻止了祁硕。
阿瑶猜测,王姬大约是将她当作人质,以此控制祁硕。
与他们在一起时,阿瑶总是放空自己,她像那些得了怪病的人,记忆里她见过这种人,他眼神空洞,反应迟钝,男巫说是恶梦掠走了他的心脏。
她的这种状态,逐渐让王姬不似初见时那般忌惮她,他们偶尔不避讳她谈论一些事情,有时阿瑶会听到他们在争执,这个时候他们瞥一眼她,便共同沉默下来。
阿瑶将洗脸的水泼到门前的地上,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这个时辰,想必祁硕在当差了,他会在午时过来,帮她搬运行李离开。
和祁硕在一起时,她只要等待就行。
但许是过多的被动,又或许是梦见的场景,让她想要立即见到他。
秋风从衣领灌入,阿瑶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加快速度,仍然感到些许凉意。
如若不是刻意,她的活动区域和王姬不重合,她很少见到王姬。
但隔着一面分隔的墙壁,阿瑶听到了隔壁王姬的声音。阿瑶无声地笑了一下,尽管王姬努力维持自己经营的形象,但她面对雍衡时的语气偶尔有些敷衍。
王姬最近和雍衡走得近,雍衡不是傻子,知道她之前在各位兄弟之间的周旋,所以在得到她的选择后,他不将这份选择当作荣耀,反而想要斩断王姬的退路。
阿瑶听见雍衡信口拈来的甜言蜜语,在风中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雍衡最近来访得频繁,雍殊则许久没有听见他的消息了。
祁硕正待在树下,雍衡不喜他,他被雍衡驱赶到远处,祁硕一边靠着树干假寐,一边思考假王姬的意图。
虽然有许多人觉得她抛弃雍殊选择雍衡是个错误的决定,但这些只是对比两位公子的才能得出的。如果再对比国君的偏向,那么雍衡是最有希望继承君位的人。
雍衡是国君最宠爱的姬妾生的孩子,又出生在雍国局势逐渐稳定的时候,他在国君的期待中出生,国君少时颠沛流离的遗憾全都弥补在他身上。
她以为拿捏了雍衡,就能稳坐高位。
祁硕心中冷嘲,在帮她处理了那名阿粟的婢女后,他对她的身份有了更多了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