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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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在表木后立起旗帜,随着他的动作落下,军帅们率领军队集合到早已设置好的其他表木之后,数万人的前进让除去荒草的地面扬起沙土,大地震颤,在甲衣飒飒与脚步声中,军帅敲打的鼓、铎、镯、铙声依旧明显,冲破一切屏障号令士兵。
他们很快集结完成,行成阵列站在司马对面,方才震撼天地的声响顷刻间消失殆尽,现场安静得让人胸口发闷。
在清点人数过后,司马将旗帜落下,甲衣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快所有人都坐下了。
训练有素,不拖泥带水。
阿瑶的脸色越来越疑惑,在她的认知里,雍国不过是西南方向不起眼的众多邦国之一,每年恭敬地向周王室朝贡。
按周礼,周王六军,大诸侯国有三军,次等诸侯国二军,而小国只有一军。
她方才仔细观察,雍国军队虽然分为上、中、下三军,但每支军队的人数绝不止周礼规定的一万两千五百人。
教练之礼仍在进行。
“不服从命令者,斩!”
饱含杀意的一句惊起飞鸟。
宣誓的声音响彻天际,气势雄浑,阿瑶离得远,但她似乎也闻到了斩杀牲畜后的血腥味。一声声的誓言抱着不死不休的决心,单是旁听者都觉得热血沸腾。
阿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她被各种声音包围时,威胁感不受控制地传遍全身,远处是层叠的人头攒动,崇尚武德的将士呼声豪迈,她的背上尽是冷汗。
拥有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是邦国重要的财富,但对东迁的周王室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五十多年前,雍国不过是差点被邢国灭国的小国,依附晋国才得以在岍邑重新建国。这才经过三代君主,雍国已经不是阿瑶印象中偏僻荒芜的小国。
他们名义上还是服从周天子的臣属,但却不遵循君臣礼制。
阿瑶敛目看向高台上观礼的王姬,如此明显的僭礼,王姬会有什么反应?
王姬坐在雍国夫人身边,她的脸上挂着与雍国夫人如出一辙的赞许,为雍国拥有的兵力而感到与有荣焉。
军帅正在击鼙,不同音节携带不同的信号传递给下属的官吏,官吏再指挥战车与徒众或行或奔。
鼓声的频率逐渐与心跳重合,它除了变换军队的形态,也影响在场者的心情。
是了,王姬会是世子夫人,未来的国君夫人,她现下观看的是自己国家的军队,又怎么会感受到武力威胁。
只是王姬与世子尚未成婚,国君邀请王姬观礼时,邀请的是未来儿媳,还是周天子的女儿?
黄色的尘土与枯草被焚烧后的味道弥漫,阿瑶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雍国作为周朝分封的诸侯国,本应恪守臣子本份,按时朝觐与纳贡。但她都能看出来雍国狼子野心,且雍国还有一名曾在周朝为质的公子。当时,雍国是不必向洛邑送质子的。
彼时雍国无力反抗,此时的他们还记得曾经被周朝步步紧逼的场景吗?
在雍国国力愈发强盛时,雍国国君向周天子求娶王姬为世子夫人,这是雍国释放的臣服信号,周天子没有理由拒绝。
但被选中前往雍国的王姬或许没有那么好运,好在王姬和雍殊是旧识,进入雍国后凭借这段情谊,王姬很快获得雍国民众的敬重。
任谁都能看出来,世子雍识的病情回天乏术,雍殊成为世子的可能性极高。
王姬嫁给雍殊,会是一段美谈。
高台之上,国君夫人娕姜身着盛重礼服,笑意不达眼中,她对着下首姿态散漫的雍衡,和教练场上指挥军士的雍殊,心中只有嫌恶,这两个都不是她的孩子。
她的儿子还未出世便饱受颠沛之苦,在国家岌岌可危时诞生,她在怀孕时受到过太多死亡的惊吓,导致了她的孩子一出世便比其他孩童病弱。
他很坚强,在她的照料下一天天长大。
可周天子竟要她的孩子前往洛邑,识儿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他离开故土。
陈晋两国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她的孩子?她的丈夫感恩晋国的恩情,不愿意让陈国借道攻打晋国。他有情有义,义气用在国事上,情意耗在妾室声妫身上。在陈国贿赂天子,要她儿远行成为质子时,国君竟然想要答应。
好在这一劫难终于度过。
可现在,雍殊安然回国,雍衡受尽宠爱,只有她的孩子,空有世子之名,却被这几个目无嫡兄的庶子觊觎位置。
无论是他们,还是她身边的王姬,都盼着识儿早点病死给他们让路。
手中的玉贝因用力而碰撞出脆响,美貌年轻的王姬关心地望过来一眼,被君夫人以眼神安抚住。
娕姜摩挲手中的玉片,将所有怨恨藏于平静的面庞后。她不会让他们如愿,逃亡与难产夺不去她的地位和识儿的生命,这些小人计谋算什么。
已经成年的公子殊首次在秋狝展露锋芒,与平时衣袂翩跹的风雅截然不同,皮革制成的甲胄闪烁刺眼的光芒,王姬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