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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炳焕就听说前年城南有先生体罚弟子跪雪地,结果次日该弟子生生被冻死,可最后由于这位先生出于"管教心切”,只判了罚银十两。
面对前科累累的谢炳焕,和"悔(毁)人不倦”的谢园,谢华会选择相信谁,不言而喻。
谢炳焕看向谢园,她脸上没有一点被戳破的羞耻,只有笃定她一定会屈服的儒雅微笑。
“是吗?"谢炳焕也笑了,却是那种不屑一顾的嗤笑,“先生这么有孝心,神佛一定会看在您的份上,让您替母受罪。”
谢园闻言,脸上的笑容褪去,转变为十分难看的铁青色。
比起要挟普通学生,要挟谢炳焕和谢传玉的风险要大得多,但她实在没钱,又抓心挠肝想去赌坊将输的钱赢回来,不得已只得出此下策。
她只想要钱,没想真的和金陵侯的妹妹和女儿过不去,所以哪怕不堪的一面被谢炳焕贴脸踩着,也能忍着怒气道:
“二小姐年少意气用事谢某也能理解,还望你也能体谅某的不易,我再给你三天考虑时间,实在不行谢某也只能忏悔罪过。”
说完,她甩袖离开。
“小姑,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要你考虑什么啊?"谢传玉扯了扯谢炳焕的袖子,全程除了告家长触发她的敏感点,她都听得云里雾里。
“笨,"谢炳焕弹了弹她的大脑门,淡淡道:“就是不给钱,就告家长的意思。”
挑战老师道义上的权威,这算是一个高难副本不过危险从来和机遇伴随。
谢华一直对谢炳焕管教严格,哪怕成亲之后,也将她捏在手里,不让她自由行事。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她对谢炳焕行事荒唐的印象太过深刻。
如果谢园到谢华那里泼脏水,谢华信了且要罚她,接着再证明谢炳焕是被冤枉的,谢华就算表面再放不下长辈的面子,心里也会对她愧疚,反思从前是不是也冤枉了谢炳焕。
这一反思,她们就或多或少不得不对她改观,不仅能换掉谢园,她从此做事也可以不受限制。
计划不错,可困难的是,这个世界又没有录音笔,录像机。谢炳焕该怎么证明谢园为了钱财来嫁祸她呢。思考了一路,谢炳焕选择性忽略了身旁在“无耻”和“要不咱们还是君子报仇”之间反复横跳的谢传玉。她还只是个虚岁十三的小姑娘,害怕长辈责罚很正常。回到家,谢炳焕还记得要安抚崔暗梅少男心的事,给他买了形状好看味道也不错的南瓜酥。
在院外,她就听到一阵如名佩环的琴音,只是这曲子似乎一段段的,而不是整首,像是没想好要弹什么合适。谢炳焕见他专注,起了捉弄之心,悄悄绕到他背后,忽地拍了下他的肩:“我回来啦!”
可是崔暗梅却没有一点吃惊之态。
他停下手中动作,从容转身,抬头眼里只有一个人影:“嗯,你回来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谢炳焕转过头,不去与他对视。
可恶,输了输了。
崔暗梅笑了笑,丹凤眼变成月牙湾,“因为只有焕娘会这么做。”
“那是,除了我谁会这么有童心。"谢炳焕依旧没去看崔暗梅,她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将手里篮子递给他,“今天路过看见的,随手就买的。”
系统:“是呢,从城北路过到城南,真是顺手。”崔暗梅眨了眨眼,伸手接过。他从包装一眼认出这是南街很受欢迎的糕点店,不由勾了勾唇:“这是单买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其他人都有?”
谢炳焕·……你林妹妹附身啊。
“买都买了,当然是.…"给大家都买了。她没说完,却见崔暗梅眼眸明显灰暗几分,话语立刻九十度转折,“给你的最多。”
事实上,这本就是特意给崔暗梅带的糕点,但谢炳焕说不出口。
“这样,就很好。"崔暗梅本来就是特意逗谢炳焕,最终也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
他有血海深仇,谢炳焕有家族牵绊,所以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