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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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蓝色铝塑板搭建的简易工棚外,满是红铜色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头,正对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铅白色深坑,一圈圈螺旋而下,足有五十个足球场大小,巨型塔吊如同蝼蚁,需要用望远镜才能发现,矿场犹如漩涡,可吞噬一切。
谢辰泽穿着白色背心卡其色工装裤,躺在工棚外的古藤椅上,头盖报纸,惬意地前后摇晃。
“矿主先生,大事不好,有人打劫,会中国功夫,厉害得来。”一名穿着成都七中校服的精瘦黑人少年赤脚飞奔过来,指着距Chambishi铜矿一英里外的矿工生活区,用汉语连说带比划,“美女,旗袍,红色,漂亮的,Mbola败给她,牙没了。”
“Mbola输了?有意思,具体讲讲。”来到此处已有四天,与外界隔绝联系,闲来无事看当地报纸打发时间,要不就是晒太阳睡觉,Mbola是矿工里的大力士,身高六英尺八英寸,体重达二百三十磅,能干倒大力士,把他牙齿打掉,算是个人物,谢辰泽当即来了兴致。
“这么高,瘦瘦的,黑头发,漂亮得来,比圣母玛利亚好看,打架像条蛇,扭手臂,抖抖手,Mbola躺地上,吓坏他,被地上铜块碰,两颗牙没啦!”饶有兴致地听着Kabwe说故事,谢辰泽咧开的嘴角突然凝结,眉心一蹙,把身上报纸揉捏成一团,丢在地上,问道,“她被打了吗?”
“没有,不敢上,没见过中国功夫,怕,围起来,不让她跑。” Kabwe忧心忡忡地问道,“来捣乱,要不要捆起来,丢进矿洞,饿两天,没力气,一起上。”
“摩托车钥匙给我。”谢辰泽蓦地腾起,赤脚在帆布鞋里抖几下蹭进去。
Kabwe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钥匙,谢辰泽在他手心抓过,留下三道指甲印,撒腿跑向越野摩托车,扬起灰色烟雾,消失在红铜色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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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工生活区里嘈杂凌乱,呼喊声、口哨声响彻震天,水果摊前的空地上,围拢许多赤着上身,穿工装裤的黑人男子,孩子们爬在电线杆上看热闹。人群里迸发出“吼吼吼”的加油鼓劲声。
“不要过来,我告诉你们,我会功夫,Chinese功夫。”许暮芸被围在人群里,紧盯着趴在地上,手托腮帮子的Mbola,双手竖掌,拉开架势,随时准备抵御来自黑人的进攻。
“Mbola!Mbola!Mbola!”周围看热闹的矿工,没见过中国功夫,被吓破胆,不敢上前与之一战,振臂为Mbola加油。
Mbola往红铜色土地啐一口血水,弓着腰,张开双臂快速冲过去,想用双臂钳住这个厉害的女人。
彪形大汉猛冲过来,许暮芸心中慌乱,方才耍的咏春拳,不过花架子,身纤柔弱的她寸劲不足,Mbola被击倒,完全是被猝不及防的所谓中国功夫吓到。
“不要过来,我投降!” Mbola像一头野兽奔过来,身后扬起暗红色烟尘,许暮芸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Mbola听不懂汉语,使出全力,此时已收不住。人群突然被推开一道口子,谢辰泽冲上前,挡在许暮芸身前,以双黐手的巧劲,挡住两条粗壮手臂的蛮力,用辘手把对方两条手臂,像麻花似的盘来盘去。Mbola使不上劲,后撤几步,摔倒在地。
“矿主先生!Chinese功夫!矿主先生!Chinese功夫!”人群中爆发出欢腾的喝彩声。
“阿泽?”
许暮芸听到动静,左眼眯开一条缝,发现一名裸露着古铜色手臂,白色背心卡其色工装裤男子,用一套娴熟的咏春拳,把面前的大汉撂倒。
“你这个傻女人,怎么跑这来?”谢辰泽蹲在她身前,摸摸胳膊,碰碰腿,“有没有受伤?”
“辰泽,我怕你死了,不要我了。”许暮芸定神凝目,粗鄙的衣着掩盖不住帅气的脸庞,手腕的陀飞轮,彰显高贵身份,是谢辰泽没错,三天来的焦急忧虑,此刻释怀,扑过去插进精壮的双臂,脏兮兮的双颊紧贴在坚硬的胸口,死死抱住,泪水如打开的水闸,淌过白色背心,双拳使劲捶打他的脊背,“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为什么不给我报平安,为什么!”
谢辰泽从卡其色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两张美钞,丢给Mbola,向他示意误会,把许暮芸扛在肩头,站起身子,捡起地上镶水钻的银色罗马鞋,在她暗红色旗袍的臀部扭一下,笑着向众人道:“My wife.”
“矿主夫人!矿主夫人!矿主夫人!”人群让开一条路,夹道欢呼。
情绪激动的许暮芸,被他扛在肩上,当众扭臀部,生气又害羞,两条手臂胡乱地拍打他的脊背。
水果摊老板娘向她伸出黝黑的手,送来一只大芒果:“矿主夫人,mango。”
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发慌,右手艰难地在旗袍侧袋摸索,拿出皮夹子,空空如也,一分钱都没有,美元刚才全被她扔了。
“Mango,no money.”水果摊老板娘报以善意地微笑,把芒果塞到她手心,“Swe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