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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公馆。
巨幕电视播放着春晚做背景音, 刘思殷接了个工作电话就蹙着眉进了茶室,到现在没出来,殷如珊和殷如海姐弟俩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杨斐不在, 她大年三十是要回自己家过节的。
整个家里吵吵嚷嚷,又冷冷清清。
落地窗旁被佣人放了个软椅,奶奶安静地半躺在里面, 沾了粉脂的脸色极白, 殷容站在她身旁,一起看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殷容对这种一瞬即逝的美丽没有太大感觉。
初看觉得惊艳,看久了便觉得乏味。
回奶奶家过年还不如回去和乘屿一起包饺子呢。她跑神地想。
他说了会教她的, 只要她稍微认真一点,保准比他包的还好。而且他包的饺子比云书公馆的饺子还要好吃呢,这边什么菜味道都淡, 不合殷容的胃口,吃了和没吃一样。
早点回去,还能赶上再吃一顿年夜饭。
今晚是殷容第三次看表。
“这大年三十的,”奶奶淡声道, “还醉心于工作呢?”
“哪有?”殷容笑道,“我是看时间有点晚了, 想你该回房休息睡觉了。”
“我不困。”奶奶道。人却躺的更沉了些。
两人继续看烟花。
佣人在外面放,点亮一丁点儿星火,窸窸窣窣地燃烧,然后轰地一下飞上漆黑天空,盛开成梦幻画卷, 绚烂星辰, 最后似流星雨一般倾泻而下。
奶奶在那星火之中轻声念了她的名字。
“容容。女人太强势, 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她顿了顿,说,“我……”
极轻的音调被烟花绽放的声音吞没。
前一句殷容早就听得耳膜生茧,所以后一句她也没有追问的心情,只是笑道:“知道啦。”
奶奶沉默会儿,道:“承雨和他父亲初二来家里,你怎么想?”
“就好好招待他们呗。”她不甚在意地道,“那还能……”
茶室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声音比被隔音玻璃过滤后的烟花声音还大。
所有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在刘思殷身上。
她头发散乱,像是刚刚接电话的时候烦躁抓开的,快步走向落地窗,咬着牙:“……殷容!”
殷容淡定看她,一双浅褐色猫眼里盛满了无辜,慢吞吞地学她的语气:“……刘思殷?”
“有意思吗?”刘思殷道,她呼吸起伏着,满眼的不敢置信,“这么一点小事儿还要闹上法庭?”
“说什么呢?”殷如海第一个站起了身,他拧着眉,表情严肃,“什么闹上法庭?”
“哎呀,这都还没立案呢,姐姐消息可真是灵通。”殷容没有分给殷如海一个眼神,她只是看着刘思殷,轻叹一声,好像很无奈似的,“你这眼线也真是的,一点情商没有,也不考虑着怎么让你过个好年?”
“过年?”刘思殷咬着牙笑,“你费尽心力,精心整理这么多东西流出给媒体,送进了法院,还在乎我过不过这个年?”
殷如珊急了,她站在殷如海身后,问:“什么媒体,什么法院?你精心整理了什么东西?”
“哪有那么夸张啊?”殷容被她逗笑了,她笑意甜美,表情更是柔软动人,“根本没有那么精心啦。你的马脚那么多,这都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顺手,”刘思殷突然笑了声,她双目猩红,问,“……顺手送我去坐牢吗?”
殷容轻巧点头:“对啊。你法盲吗?做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违法乱纪呀?”
全场静默下来。
几秒后,殷如珊尖叫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你要送你的姐姐去坐牢?”
“对呀,姑姑。”殷容挺有耐心地重复,笑道,“我刚刚不是刚回答过一遍吗?”
她起诉的是损害商业信誉、商品声誉罪,追究的是刘思殷一干人等的刑事责任。
刘思殷刚刚得到消息,咨询过律师,把情况和盘托出,对方说这东西一告一个准,两年以下有期徒刑。
她问殷容:“……你认真的吗?”
“当然了。”她皱了皱鼻子,好像也挺疑惑,“你以为我们还在上学呢,说几句坏话,吵一架,最多再互相扯扯头发,也就掀篇了?你可是真刀实枪地对集团造成了经济损失哎。”
殷如珊听不下去,她看出了殷容不是在说笑,转头便喊奶奶:“妈——”
“喊什么?”奶奶终于出了声音。
她仍懒懒地躺在那软椅里,看外面的烟火,半晌才说:“是真的吗?思殷。”
刘思殷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殷如珊立即接话:“什么真的假的?妈,咱们都是一家……”
“我在问她,我问你了吗?”奶奶声音很轻,但很不耐烦,一句话就让殷如珊闭了嘴。
但这句话说得急了些,她咳了几声,又道,“说话,思殷……人要敢做敢当。”
刘思殷提了一口气:“奶奶。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