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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顾不上撞到了阙殇,着急忙慌的扑进里间惊慌道:“主子,大事不好!出事了!”
因灵儿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若非大事,她定是处变不惊,陈阿娇赤足下了塌,刚好接住即将扑地的灵儿笑道:“灵儿,莫慌,慢慢说...”
灵儿上气不接下气高声道:“世子不知在哪听闻主子您前夜在平阳公主府受辱!拿着红缨枪,骑着踏雪去平阳公主府了!”
陈阿娇眉间轻蹙问道:“母亲呢?如何没拦着他?!”
“长公主说她今日约了南宫候夫人去听角抵戏!言必信,行必果,就是这天塌下来,她也得先去趟南宫侯那里...”灵儿如实转述完又急道:“主子,您要去吗?给您备车吗?”
陈阿娇转头看向窗外,似笑非笑的勾出一模了然的神情!这天色尚早,且没个晨间听戏的道理,想来母亲也是想趁这机会替她出口恶气!
只是祖母已罚了平阳,她并不愿将此事闹大!说到底他们才是那天潢贵胄,只待刘治登帝,皇权触手可得!今日哥哥冲动,日后与他自己于堂邑侯府皆不利!
陈阿娇轻叹一声道:“灵儿!备马!”兴许还来的及!
灵儿摇头阻止:“主子!陛下已明令禁止在京道纵马!太子部下已被罚数次!世子才骑马去那平阳公主府,您若于其后,世子与您皆会被陛下责罚!还望主子三思!”
“无妨,你速去!”陈阿娇语气简洁冷静,这平阳公主是帝后第一个孩子!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若是哥哥今日误伤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待陈阿娇赶到平阳公主府,只见哥哥的踏雪于高门外徘徊,她心下暗道不好!下马迎上欲拦截她的奴仆,不怒自威道:“我看今日谁敢拦我!”
众人皆低头跪地,待陈阿娇进府皆不敢起身!陈阿娇入门见哥哥与一男子打得难舍难分,上天入地,秋色平分!陈阿娇向那台阶上望去,只见刘治,刘瑾站于堂前,身后是刘乘,刘舜等一众皇子公主!
陈阿娇与刘治对视片刻,扭头看向缠打的两人,心沉了下来!与哥哥交手的人是卫青!
她不免心中酸涩,今是后元元年,离刘治称帝还有三年之久!卫青和卫子夫早已在这平阳公主府!即使她早就预料到,也不免情绪上涌!面色难堪不已!且那高堂之上,全是他刘家子弟!他的家人!
那她是谁?啊!她姓陈啊!纵使嫁入天家又如何?她从来就只是个孕育子嗣的工具!她不过比那寻常女子血统看似纯正一些!他就这么冷眼旁观,看着她的哥哥为她拼杀,他就任着他的阿姊这么欺她辱她!他的好长姐只需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便罢!
陈阿娇恍惚中,眸中泛泪,情绪压了又压,只见陈蟜一个纵身击退卫青数十丈!在众人惊呼中转身毫不犹豫朝平阳刺去!谁说这陈世子是被长公主养废的草包!这武力惊人,竟能打过公主府的暗卫!
平阳镇定的未动分毫,冷眼看着陈蟜长□□来,离她只有一寸之间,刘治将她护于身后!
“哥哥,不要!”陈阿娇颤声喊道,刺杀太子,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快步跑上台阶,抬手握住陈蟜持枪的大手,刘治的脖颈已红缨枪被划出一条血痕!身后众人皆不敢上前劝阻!说到底这陈世子还是阿治的小舅子,这如何劝?
陈蟜看了一眼陈阿娇,她双目泛红,一副欲哭模样,忍不住气道:“你就这么喜爱他?哥哥是伤他不得了?!”
陈阿娇有苦难言,看了看刘治又看了看陈蟜,试图轻声劝陈蟜:“哥哥,娇娇无事,且祖母已罚了长姐!哥哥,算了吧!”
陈蟜面色泛青,算了?!他红缨枪又逼近一些,直抵刘治喉咙,只听他凉声道:“太子!你真当我堂邑侯府无人了?!今日平阳公主若不给我个解释,我非搅她个天翻地覆!”
陈阿娇内心惊慌不已,纵眼望去,这府内高墙之上不知何时立了不少蒙面的弓箭手,齐齐的弓箭上膛对着陈蟜,陈阿娇呼吸一滞,艰涩道:“阿治,你让弓箭手退下!”
陈蟜眼中尽是不屑,冷哼一声:“你倒是下令让他们放箭!今日谁但凡退一步,谁就是孬种!”
刘治沉了面色,那弓箭手并不是他的,那只能是长姐的!他低呵一声:“长姐!”
平阳默了片刻挥了挥手,弓箭手纷纷退下,陈阿娇这才稍放心了些,可见舅舅对平阳的宠爱过甚,这种队伍都配给了她,直抵太子...
陈蟜依旧不退,刘治盯着眼前的长枪,心中暗叹可惜!这诸侯世家居然能出这样的人才!他正是无人可用之际!世家之中除了韩焉韩说,再无入眼之辈!可见姑母真是有意藏拙!陈蟜与三姐的婚事已定,圣旨已入宗正,再无反悔可能!他总不能让三姐嫁了又和离吧!
刘治见陈阿娇更是白了张小脸,强撑着气势,站于陈蟜身侧,只觉可爱,姑母从小给娇娇配的些名师教导,功夫确实没白费,这种关头,都还是临危不惧,真有一国之母的典范...
他指尖轻捏住红缨枪尖头淡然的对身后道:“阿姐,你该给娇娇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