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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瑜蜷缩在谢怀璋怀里。被谢怀璋抱着是极有安全感的,纵使他脚下生风,可臂力却很稳,丝毫没让沈若瑜感受到任何颠簸之感。
但沈若瑜知道,此乃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沉默后的爆发往往更具力量。
谢怀璋为人骄傲,他的骨子里蕴含上位者的唯我独尊,旁人忤逆他便是触了他的逆鳞,今日她接连踏破谢怀璋的底线,让他颜面尽失,谢怀璋不会放任不管,只会找她加倍算账。
从小到大,沈若瑜同谢怀璋交锋无数,在她面前,谢怀璋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之人。
果真,待避过众人耳目,谢怀璋抱着她来到书院的一处可供临时歇息的斋舍内,他迅速地脱下了在外人面前那温润如玉的伪装。
许是气急,谢怀璋竟用脚将门踹了开来,沈若瑜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他言语间的怒意:“愣着作甚,孤命令你赶快从孤身上爬下去,否则——”
谢怀璋顿了顿,冷笑一声:“孤便把你扔出去。”
沈若瑜是个急性子,脾气也火爆,她最不喜的便是谢怀璋压她一头。谢怀璋以往对她发脾气,她便加倍撒气于他,同他争个你死我活。
可现在,沈若瑜终是将心底那股强烈的争吵的冲动按捺了下去。
她不能在此刻同谢怀璋争执,新婚之夜的那场激烈的争吵就已经让她意识到,要想同谢怀璋和离,一味的争吵是没有用的。
谢怀璋不会因为几次三番的争执便松口同他和离,在他心目中,那一条条世俗规矩不容更改,不容打破,自古没有太子同太子妃和离的先例,他便不会同自己和离。
是以,要让谢怀璋彻底改观,便要让他意识到,他娶的这位妻子根本不具备成为一名合格太子妃的品质。
太子妃应当具备的贤惠大度、博学多才她通通没有,沈若瑜有的,只是自私和倔强。
煜朝初立,谢怀璋文韬武略,有勇有谋,朝中肱骨莫不称赞,对这位储君予以众望,可没有人会希望站在储君旁边的是一个粗俗的女子。
朝臣不会同意,谢怀璋想来也不会同意。
念及此,沈若瑜对谢怀璋的愤怒睁只眼闭着眼,她在他的怀里扑腾了一下,继续开始撒娇,“不是我不想下去,是你压着我头发了!殿下,你若是不想我下去,你可以直说嘛——”
她的语气是那般的娇俏,带着小女儿家的纯真,同平日里大相径庭,就连她自己说出口时都被吓了一跳。
“好好说话!”谢怀璋眉头一皱,他身形一颤,似乎被沈若瑜这娇弱的嗓音给刺到了。
“你扯到我头发了!”沈若瑜继续卖惨。
谢怀璋这才极为不耐烦地看向了自己的手,原来他的手不知何时竟真紧攥着沈若瑜的一小撮头发。
许是攥得紧了,指节有些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尽数挤压在这拳头之中。
谢怀璋一愣,随即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他不动声色地将沈若瑜的头发放了开来。
未及谢怀璋有其他动作,沈若瑜便眼疾手快地从他的怀里窜了下来。
“殿下您真好!万万没想到,我方才扭伤的脚竟全然恢复了!”沈若瑜扭了扭脖子,动了动手,弯了弯腰,全然无视了谢怀璋的怒火。
她的裙摆不经意间触碰到谢怀璋的手,谢怀璋将手收了回去,负于身后,脸色阴沉地看着沈若瑜,好似她欠了他几条命似的。
“离孤远些,男女授受不亲。”谢怀璋下意识都后退了些许,他高傲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沈若瑜站到离他一尺开外的地方去。
沈若瑜眨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谢怀璋,她的小脸紧皱在一起,像是要哭了出来,好似全然未听到谢怀璋的警告一般。
谢怀璋已然动怒,那么此时,她的举止越离谱,谢怀璋定然越发厌恶。
沈若瑜灵机一动,非但没有远离谢怀璋,更是蹲下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殿下,你我已是夫妻,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宽恕我吧!”
“你怎如此无理取闹!”谢怀璋僵硬地站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女子,想甩甩不掉,想走走不动,只得高声叱责,“你既知道咱们是夫妻,那便应当知道,夫妻之间应是相敬如宾!而你今日又做了甚!可有半点太子妃端庄稳重的样子?”
“你平日里无法无天便罢了!可你现在是太子妃,怎能同往日那般不矜细行?”
谢怀璋死死地盯着沈若瑜,咬牙切齿道:“若孤不同你计较今日之事,你可知悔改?”
谢怀璋以为,既然台阶都递到沈若瑜跟前了,她就算性子再过倔强,总也知道顺着台阶下来罢。
在他记忆里,沈若瑜虽说话做事无甚章法,但心中如明镜似的,从不会在大事上含糊。
却不想,沈若瑜竟理直气壮道:“我就是没点太子妃的样子。太子妃理应贤惠、端庄、美丽、大方,你看我粗鄙、倔强、风流、自我,哪里有半点太子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