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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个上好的日子,宫里的人按照皇上的指令给许槿置办了医馆。原是想建在汴京中心的繁华地儿,未料许槿拒绝了,于是医馆落脚于汴京较偏僻的一条小巷子里。
巷子里的百姓很是欢迎这位许医娘。想来一是因早就听过许槿名讳与京外善举,其次便是因此乃崇平帝和李太后的恩赏。纵有人心中不满,表面功夫也需做足。
“三七,你同夏栀帮我把药柜抬到这儿来。”
医馆打理好后,官差就回宫复命去了,徒留一处空壳子。这一举动对于此时真真是身无分文的许槿无异于做戏封赏。
正在三人连声叹息时,还算不上医馆的地儿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淮南王妃。
沈婉清不知为何来此,甚至出手阔绰,盘下了城中最好的家具铺子,用的是许槿的名讳。
是以,医馆内的置办问题就解决了。
许槿思来想去,提笔落墨,名之: 清风堂。
愿清风如我意,代清欢行之,带来新的人间至味。
沈婉清似想同她亲近,日日来访。这日,并不例外。
“王妃何故日日来此。”许槿亲自泡了壶龙井,在沈婉清身旁落座。
沈婉清身子确实如淮南王口中一般,实在算不得好,说话也有些柔弱:“我不是说了吗,许医娘不用这般与我生疏。”
许槿不说话了。
沈婉清故饮完龙井茶后,直言明日再来。
清风堂内又恢复了寂静。
“姑娘,医馆已成,该研制药方了。”夏栀端来药材,许槿正欲动手。
“有死人––死人啊––”
方才安静的小巷顿时喧闹起来,门外有百姓仓皇跑过,甚至有人摔倒在地。
许槿皱了皱眉,夺门而出,好似有一道微妙的绿光从她的目光中闪过。她顺着方向看去,沈婉清被侍女搀扶着,嘴角溢出一丝血。
“淮南王妃!”想到这些日子沈婉清对自己的照顾,许槿忍不住唤了一声。然而沈婉清身边的侍女却对许槿素日的冷淡无甚好感,因王妃身体有恙,代行指令,令马车夫驾车回府。
不知是谁撞了自己一下,许槿向旁倒去,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个人!
不,这已经不是人了,这是一具死尸。
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和这具尸体来一次亲密接触,许槿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好在三七跟了出来,及时扶住了她。
“姑娘,您没……”三七刚想关心几句,也看见地上死尸。饶是曾见过范大少死状,也忍不住为眼前所惊。
地上的死者死状惨烈,右腿自臀部往下血流如注,脖颈动脉处有细小的划伤。手臂、后背、前身,各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想来死前有过几番挣扎。
“这白天化日的,到底谁会干这种事啊!”酒楼的老板探出头来,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来指着许槿:“是你……”
“我们姑娘刚来你们这儿没几日,别血口喷人。”三七瞪向方才出声的男子。
男子名唤苏谌,正是许槿医馆旁酒楼的老板,家族四代从商,累积了不少的家产。
苏谌平静下来:“我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安乐巷本不如城中心繁华,故而搬来的人甚少。在此安居的人少,但彼此也都知根知底,感情深厚如同家人。”
“忽地出现这桩子事,还是许医娘嫌疑大。”
三七还想反驳,被许槿拦了回去:“想必一会儿官府便来了,苏老板有什么疑虑,大可和他们去说。”
大抵是被她态度所惊,苏谌问:“你不辩?”
“无需辩。”许槿道,“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苏老板,这巷子,为何叫安乐巷?”
苏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叹了口气。
“这还得从我的祖辈说起。儿时我父亲同我说,在我太爷爷那个时代,皇室与江湖间的联系还很复杂,不同现在,完全就如两个世界一般。
传闻我们这巷子就来过江湖人士。”苏谌目光飘转,幻想自己就是那江湖上的翩翩公子哥,“他们打着除恶扬善的旗号,帮祖辈们平息了很多事儿,也解决了许多问题。后来,他们走了。
走之前,不知是哪位侠客朝这喊道:‘此巷,如需安乐,不可入外人。’也就是从那时起,这巷子就叫安乐巷了。”
说着说着看了许槿一眼,复又说道:“刚开始,这里的人谨遵那侠客的话,因有人言,宗门中总有一些能窥见未来的宝贝,这些侠客的话定是真。
但后来,皇室忌惮江湖人士,二者关系越来越远,乃至有对峙之势。皇帝一道旨意下来,你想入我们安乐巷,也无人敢拦。”
许槿默默听着,面沉如水:“所以那侠客一语成谶,我来后,就出了事。”
苏谌不理她,转而去看死者的脸,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眼。
“娘––!”
……
“姑娘,你疼吗?”三七为许槿上着药,许槿摇摇头。
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