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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四人依次寻访了安乐巷的百姓。
住在许槿医馆旁的牛大娘很是亲切,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关于苏家的事儿。她年纪也大了,因而知晓的事全面的很,言语中不乏对滕菱君的赞美与欣赏。
大抵是在这个时代,女子大多依附男子而生,很少有人能同滕菱君一般,孑然一身在世道拼搏。谈到滕菱君的死,牛大娘很是吹嘘。
“当年苏家孩子出生时,我还去看过嘞!”牛大娘拍着胸脯,“哦!那孩子就是现在苏家的掌家老板呀!菱君在汴京时,我和她关系也好的很,她一点也没大小姐的架子。自她走了,我仍会时不时想起她。”
牛大娘自顾自说着,谢琅却皱起了眉。
“既然这般想念,滕菱君回来的时候你在作甚?”他问。
“我……我这个人啊,比较贪睡。”
牛大娘咳嗽几声。
“况且,我也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时辰回来嘛。”
牛大娘吞吞吐吐,谢琅显然是不信,被谢琅颇有威压的眼神盯着看,牛大娘离开道:“哎呦,今日还没做午膳呢,耽误了时辰可不行。”
谢琅心中了然,没有去挡牛大娘。
……
许槿则是往巷子里走了许多,找到了和她平日里没什么交集的张屠户。
张屠户到很是勤奋,边应着她的话边剁肉。许槿状似忍不住开口:“您每日都起很早备肉吗?”
“当然。”张屠户手上动作未停,“肉剁好了,才会有更多人愿意买。”
他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许槿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客套了几句后,许槿往回走去。
回到酒楼旁,见其他三人都已在,她正欲将自己的发现同众人道来。
“情况如何?亦是未亲眼目睹?”李玦问。
许槿一愣,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难道你们?”
林逍遥点了点头。
一场凶案,竟未有一人亲眼看到。
其实也并不是全无这种可能。
四人仔细交谈后,只觉愈发古怪。
牛大娘躲闪的言辞,张屠户前后矛盾的话语,还有其他百姓奇怪的应答……
只能说明一点––
他们都在撒谎。
“所有人都言行一致,反倒是他们最大的破绽。”李玦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本没有理由,难不成有人胁迫他们……”林逍遥猛地拽住谢琅的衣袖,被后者无情甩开。
这一句话一出,也就摆明了线索的再度中断。
“现在我们只有最后一种方法。”沉默了良久的许槿开了口,“目前来看,这件案子针对的很有可能是我。”
“我想,以身诱敌。”
……一时没有人说话,李玦注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谢琅却是点了点头。只有林逍遥喊道:“不行!”
“怎么不行?”谢琅转头瞥他一眼。
“这……”林逍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没由头地来上一句,他和许槿也算相识,这姑娘颇有几分胆识,但此举的确过于危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许槿笑道,“这不是还有王爷能护住民女么?”
她看向谢琅:“对吧,景王殿下?”
……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医馆内,夏栀端上菜肴,此时已是傍晚。
白日他们回安乐巷也算声势浩大,三七夏栀也看见了四人,只是三七拦住了夏栀,直言不要去添乱。
这时得了闲,夏栀便喋喋不休地问起许槿这几日的情况来。
许槿不紧不慢地应着,夏栀听着倒是兀自兴奋了起来。“听上去还真有意思!想必姑娘很快就能破案了吧!”
许槿轻轻一笑:“嗯。”
掩去了曲折离奇的情节,她给夏栀讲述的版本轻巧得很,一切线索都水到渠成,谜团好似马上就能揭开。
在二人的一问一答中,碗碟中的饭菜迅速见了底,夏栀收拾了碗筷。许槿叫了一直沉言不语的三七随她到屋内。
很早以前,她想过一个问题。
三七和夏栀,要不要为她做点牺牲?
她自认从十四岁起,就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一切行为都有自己的目的。包括在乱葬岗和山脚下分别救下三七和夏栀。
看到三七蜷缩在尸体中的那一刻,她有微微动容。可是理智告诉她,她要走的路,不适合这个快要冻死的姑娘。
最后,感性战胜了理智,她把三七带回了她京外的药馆。
之后的一段时日,她都要分出精力来照顾这姑娘。
三七身子好后,她有些后悔。
天真纯粹的少女每日都变着法子来逗她乐,帮她干着各种各样的杂活。和三七相处,给她暗淡的生活又添上了几分色彩。
许槿心中渐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七和她的关系,在慢慢改变。从主仆,到朋友,甚至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