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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隋并未立刻给出言语,刚毅眉眼略过闻苏,目光落在陈槐民身上,圆润的指尖敲打着桌面,似在斟酌犹豫。“是,你所言不虚。"身后忽而传来陈槐民低沉沙哑的声音,他仿佛一下子苍老十岁,脸上的褶子一层层地皱起,肩膀无力地耷拉下去,“他受人指使,去我书房中搜寻画有黑雁图纹的书信,被我发现。我无法,只能亲自前去将他毒杀。”谢祁隋顿时起身:“书信你存放在何处?!”陈槐民指着后窗外的古树下:“此事一出,我心惊胆战,将书信尽数埋藏在古树下,挖的深些就能瞧见那只匣盒。”谢祁隋使了个眼色的,立马便有铁骑从堂内走出去,召来二三人去古树下挖。
陈槐民既然肯招供,闻苏也稍稍放下心来,转身斥道:“挖出来的陪葬品你都放于何处,你到底与何人来往通信,如何与叛军勾结,隆安县与庆栎县相隔数千里,你又是如何与寒山寺主持相识,还派人去杀死主特..…如此种种,还不快如实交代!”
此言一出,陈槐民顿时震惊地瞪大眸子,变颜变色,恨不能站起来与闻苏对峙:“胡说,我何时派人去杀主持,你这是污蔑!”
“青云台上,暗杀主持的杀手难道不是你派去的吗!"闻苏怒目而视,近一步逼问道。
陈槐民惊疑不定,膝行两步,朝着谢祁隋磕头:“殿下明鉴,此事下官毫不知情,定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见陈槐民始终未曾改口,闻苏收敛下两分刻意摆出来的怒火,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旁的,还不快如实招来。”“下官被刘桂青鼓动后,便依照她所言去抓捕难民,通过暗道秘密将难民押送至深山墓穴旁,刘桂青已找好擅长此道的能人,便没有再耽搁下去。”
“她言明,挖出来的陪葬品要分两成给她,她替我将那些陪葬品倒卖出去,能额外再抽走两成。堆放在墓穴前室的陪葬品不少,下官清苦一生,从未见过这般泼天富贵,自然应允。只是到手的富贵越多,人便越吝啬起来。”既然选择招供,陈槐民磕头的举止停顿下来,深深喘了一口气,无力道:“挖出来的陪葬品由刘恪言看守,会先运送到下官城西宅子的荷花池里。下官贪恋富贵,除却交予刘桂青的金银玉器外,也会趁机留下些许,那处宅子偏远,鲜少有人踏足,不易被人发觉,殿下可派人前去打捞。”“下官能与寒山寺主持相识,也是源于那处宅子。刚开始挖墓,下官手头并不宽裕,却也不敢将这些陪葬品运送回自家府邸,只好派刘恪言出面租赁宅子,这处宅子的原主人便是寒山寺主持。”
“下官虽不知为何寒山寺远在庆栎县,主持却买下隆安的府邸,但当主持派人与下官交好,言说也愿意替下官倒卖这些陪葬品时,便动了心思。下官那时已信不过刘桂青,此人深不可测,野心勃勃,私昧下不少,且一直试图暗中掣肘于下官,只奈何下官手中没有可靠的商人,如今有了新的路,且试探下也颇觉可靠,下官自然愿意。”
“至于那黑雁图纹,下官、下.….…“陈槐民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喘着粗气跪伏在地面上,“下官并未有意与叛军勾结,实在是受人蒙蔽。”
“那日照旧主持派了那位老管家来与下官见面,运走部分陪葬品,不成想还未出隆安,老管家便遭人追杀,正巧被巡视的衙役撞见,将一干人等带回县衙,还捉回一位受了重伤的刺客。”
提起此事,陈槐民老泪纵横,悔不当初:“下官惊惧不已,只好挥退衙役审问,叛军也随之找上下官。原来这寒山寺主持一直利用寺庙香客捐赠的香火,暗中为叛军做事,却生出异心叫叛军发现,故而惹来这杀神之祸,连累老管家。”余绾心中一凛。
路同安曾说过,寒山寺主持一直受他辖制,如何又成了听命于叛军?难不成是路同安便是叛军的人?不应该。
这个念头想法刚冒出来,便被余绾否定。
鸳尾是路同安的手下,若路同安是叛军的人,鸳尾不可能无知无觉,说起黑雁图纹时也不该是那个反应和言语。只可惜主持已死,这个疑问若是想要有答案,怕是只能寻路同安来解惑了。
“被抓回来的刺客召来了一人,那夜下官刚回到府邸,便见书房内多了一男子,不等喊叫便被人横刀至脖颈,不敢声张。那人也未叫下官做什么,只是命下官不得将此事透露出去给主持,似是觉得主持还可一用,不再强取他性命。下官应允后,他喂了下官一枚毒药用来控制,便离开了,之后也是一直用书信往来,不再亲见。赵安便是来偷这些书信,被下官发现,只得下杀手。”
陈槐民翻来覆去地说着,泪水糊了满脸。
闻苏心神一凛,连忙上前为他把脉,果然发现脉相不对,但还未危及性命。陈槐民叹气道:“每次送来书信时,信封内便放置一枚解药,解药药效可达三个月,上次收到书信不过二十日前。”
怪不得陈槐民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仍是不愿说。他若是吐露叛军一事,两月过去,自然不会再得到解药。虽说罪孽滔天,但人活在世,本就不愿轻易赴死,陈槐民也想为自己再博出一条生路。
闻苏松了一口气:“那男子是谁,姓甚名谁,家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