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半壶纱ylyynk.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沉睡的天际又重新醒了过来。
车窗外亭台楼阁的灯火在眼前随着车速盏盏点亮,小桥流水在眼前缓缓淌过,灯影倒映在水面,浑然一色。
戚之星下车后看着停车场里停着一排排数之不尽的人民币,可真是富贵迷人眼。
侍者引路,出了停车场又踏上了廊桥水榭穿过石拱门。最终越进红木门,是一整面镶金丝银缕,栩栩如生的孔雀苏绣屏风。
传统文化的鬼斧神工在此处被融合的恰到好处,无论是这山庄的中式榫卯建筑,还是这扇不能用金钱衡量的非遗手艺,皆是极高的品味。
早有耳闻紫竹山庄的主人非富即贵,如今看来绝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
侍者恭敬伸手: “两位这边请。”
人声,琵琶古筝交融,隔着屏风飘入耳中。
穿过屏风被引进栗晶要求的侧厅,灯盏柔和,琉璃璀璨,入目皆是古韵风雅。
人声都在正厅。
从戚之星的视角看去,整个正厅宽敞到一眼望不见尽头。左右两侧的楼梯扶摇直上,三层环楼上方雕梁画柱,孔雀驾青天。
最左边的古乐表演换了首春江花月夜,大厅里西装革履的世家富少,中式礼服各异的名媛千金散于各处来回走动,推杯换盏,置若罔闻。
戚之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牛仔裤,此处没有进大观园的6姥姥,倒是有她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7姥姥。
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年轻富家子弟是真会,也懂玩。普通人哪怕是中产阶级,甚至于苗芊芊那种暴发户都够不上这种格调。
这儿不仅是有钱人的奢靡地,更是上流社会的名利场。
那句“不是中国没有奢侈品,而是老祖宗的东西你玩不起”。
在此处,“玩不起”三个字确实有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栗晶拉着戚之星站在池塘旁台阶处的暗影里,摸出手机:“等等哈,我问一下他们在哪儿。”
戚之星颔首,目光被池中从假山洞里窜出来的锦鲤吸引了过去。
这鱼真肥。
想钓。
与此同时,头上的开窗声伴随着房内不太明晰的说话声如上饵的鱼钩般垂直抛下。
戚之星扭头看了眼刚刚打通电话的栗晶,听筒那边隐约传出的人声怎么跟楼上那道声音形成了格外吻合的立体环绕?
她抬头望去,瞳孔骤然微缩。
是,顾启。
与那日寺庙不经意撞上的那种与世无争的神色不同。
这次他在上,她在下。
他居高临下地弓背伏在镂空雕花木窗栏上,朱红窗栏搁置着一盏斗彩竹纹杯,袅袅一缕薄烟越上杯口,暗香浮动。
一侧,杯子主人的手肘支在窗台,冰河蓝衬衫在光影下如洒金的海面,袖口随意上挽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松懒地垂挂在窗栏外。
悬在空气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微动,拇指与食指间在光影下反射出一丝金色的微光,像是在折着什么东西。
宽肩下的领口敞的很随意,盘在冷白皮上的锁骨若隐若现,衬得修长脖颈中间那突出的尖儿像一览无遗的雪地上冒出被冰封的鹅卵石,格外的显眼。
“鹅卵石”上下滑动了一下。
其实还是有变化。
比起十年前,骨相更利落分明,气质也更优雅贵气。
他应该没看见她,也没看任何人,却又像是被簇拥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双百无聊赖又漫不经心的眼眸俯视着尘世万物。
像极了灯红酒绿处一掷千金寻欢的公子哥,也像途径此处饶有兴致驻足拨弄红尘的过客。
更像,影视剧里抛绣球招亲的美人。
他要是抛绣球,所处最佳接球位的她不一定接的住,但一定会被踩死。
嗯,不死也得重伤。
“启哥。”一旁栗晶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楼上那人的注意力给唤了过来。
戚之星内心震惊八百年,扭头时仿佛听见骨头嘎吱了一声,一双眼无声胜有声地盯着她。
“……?”
可是,你也没说你发小是顾启啊我亲爱的,朋友。
栗晶朝戚之星努努嘴:“走,他们在上面。”
沿着栗晶的视线,戚之星再次抬眸,正好与顾启投来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毫无遮挡的四目相接,明明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却又掺着些意味不明。
他难道是,在他那犄角旮旯微不足道的那方记忆里掘地三尺,挖她这个已入土为安布满尘土的“尸首”?
就在此刻,顾启身旁又探出一颗圆润饱满的光头,特别像还没装饰的毛胚绣球。
“毛胚绣球”吊儿郎当地勾起嘴角:“哟,小锦鲤,还真带帮手来了啊?”
怀疑自己出现幻觉的戚之星压根就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机械般地眨了眨眼睛。
再认。
那颗光头在灯光下瓦数锃亮,照的他那张五湖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