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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便先发制人:“戚之星,舍得接电话了?”
戚之星忍住气:“赵总我……”
“你什么你,你可真行啊你。”赵良俊一顿劈头盖脸,“堆积如山的工作你不闻不问,所有人忙的脚不着地,你可好,只顾着你的转正机会。就你特殊是吧?你瞧瞧人家苗芊芊,跟你一组办同等的事,人家为什么可以在公司处理手头上的工作?而你呢,一整天不见人,电话电话不接,消息消息不回,你真以为你吃定白芸了?”
“好,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走运让你拿下了白芸的项目,本职工作做不好,你的转正申请我一样可以不批,好好想清楚孰轻孰重。我明天上班要看到整理完整的说明书摆在我办公桌上,不然你就干脆别回来了。”
手机还贴在耳边,听筒里挂断的忙音犹如投入深井的落石,将身处井底的她层层埋没。
所以,苗芊芊早就踩着风火轮回去打小报告了。
戚之星无语地冷笑起来。
她虽然争取到跟钱总洽谈的机会。
虽然,这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命令。
她不过也只是个实习生,要跟一企业的董事长谈合作,乃至于后续的对接跟进,说到底,她是不够格的。至少得VP及以上级别带领团队,方显基本合作态度。
赵良俊是她的顶头上司,照理说明天的会面应该由他牵头,哪怕她不乐意,也得讲行业规矩。
可是,赵良俊说的是人话吗?苗芊芊办的是人事吗?
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十分钟交给这样的小人,她也不是这庙门内的神佛,达不到我佛慈悲的境界。
戚之星滑动着通讯录,指尖停在了二组VP王雪的名字上。
既然规矩是死的……
数秒,指腹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摁下了拨通键,平复情绪听到几声“嘟”音后,听筒里传来细碎的电流声和清晰的人声。
“王总您好,我是一组的戚之星。有件事儿想跟您谈谈……”
王雪与赵良俊是对头,然而没有赵良俊的奸诈无耻,以至于在业绩上总是被压一头。
面试时她本想要她,却被赵良俊抢了先。
被潜失败彻底将赵良俊得罪后,他便暗里打压她,明里找茬嘲讽她,王雪偶尔撞见也帮她说过一两句话。
在天秤失衡的职场中,同仇敌忾的女性之间总会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默契。
戚之星想送她一个人情,交换一份前途。
大致谈妥,拨开云雾见青天,雨也彻底停息。
雨后的庙宇红墙被洗刷的像透在水泊中,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格外清新。
戚之星一路朝外走,走进错落人群,对比起礼佛堂外的冷清,与之宛若两个世界。
途经许愿池,池塘正中趴着只巨型王八石雕,池边围着不少的香客在抛硬币许愿。
银色抛物线坠入金灿灿的碧波里,荡出层层涟漪,惊动石雕边栖息的乌龟和锦鲤,仿佛都添了佛性。
戚之星在后来这些年里学会了如何让自己静下来,观察世间万物。
比如眼前这些形色各异络绎不绝的陌生人,他们手持香烛,他们手抛硬币。他们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拜着同样的佛,求着同样未知的未来,何等的虔诚。
曾经的她甚至比他们更加虔诚。
可是佛却用结果告诉她芸芸众生,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手机振动振回了戚之星的思绪,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牵了下唇接通,脚步不停地往石桥走,与许愿池背道而驰。
“七七,快乐星期五。”听筒那边肖瑶的声音确实无比快乐,“吃点好的补一补,唱唱歌来跳跳舞,找条狗来撸一撸。”
简直越说越离谱,不过倒是对得起这位逍遥大仙的名字。
戚之星呜呼哀哉:“可惜要吃加班的苦。”
“不是,你们搞金融的都是铁打的嘛,主打一个有钱赚没命享?我可不想下次见你是哭坟。”
这嘴是真没把门,就不能盼点儿好的。
身侧几只白鸽扇动翅膀带来一阵风起,戚之星耳鬓边的碎发轻舞飞扬,与瓷白天鹅颈交缠。
她被向上扑了空的胖橘吸引,降低了音量:“是不是铁打的不知道,但我想我一定是打铁的。”
肖瑶扑哧一笑:“你打铁?金刚芭比吗?”
戚之星莞尔,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疲惫和难题在与朋友的笑谈里也能短暂放下。
阳光倾斜,斑斓光影细细密密地散了一地,桥下青石板的湿漉里装着颠倒的殿宇和姑娘难得松弛的笑意。
“不过七七啊。”肖瑶话锋一转,“你这天天打铁,男朋友跟摆设一样就没个意见?谈都谈了,就别再守着你的莲花宝座了吧。你得走下来,你得踏入红尘,你得轰轰烈烈偶像剧一把才不浪费你俩的颜值嘛。”
“我知道。”戚之星往桥上走,极淡地叹了口气,“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