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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黄药师和李溯喝空了一整坛酒。
他俩的喝法也很奇怪, 跟洪七和黄药师一起喝酒时完全不一样。
洪七与黄药师喝酒时,多半是他侃侃而谈,黄药师懒得回应。
但今晚李溯跟黄药师喝, 两个人的话却是都很多,每喝一杯,都能说上几十句该谁来敬的废话。
南宫灵不喝酒,听他俩这么互相夸来夸去,一圈接着一圈的客套, 更觉无聊。
后来干脆溜出这间院子,去找了苏蓉蓉。
黄药师脾气不好,性格也怪,但对自己的徒弟倒是不错,不仅给小姑娘安排了一处好院落,武功方面也不曾藏私。
南宫灵过去时, 便见到了这小姑娘在月下练掌。
那掌法轻灵繁复, 走的是万虚之中一点实的路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南宫灵一下就认出来, 这正是黄药师曾想用剑招演化的那套掌法。
几年过去, 他终是彻底完善了这套功夫,并将它教给了自己的徒弟。
苏蓉蓉根骨上佳, 又冰雪聪明,正适合以这套掌法为基础,踏上习武之路。
南宫灵虽是自己无聊了才溜过来的,但看到她一板一眼练得正认真,便没有立刻上前打扰。
等苏蓉蓉练完整套掌法, 在树下伸懒腰时, 她才骤然现身, 向前一踏,飞身落入院中。
“少帮主!”苏蓉蓉看到她,很是惊讶,“您不是在同师父吃饭么,怎么到我这来啦?”
“我吃完啦,就出来转转。”南宫灵眨眼。
苏蓉蓉:“那我师父呢?”
南宫灵:“他还在同人喝酒呢。”
她说到李溯时,并没有提李溯的身份,聪明如苏蓉蓉,便也没有多问,反而悄悄向她打听起了楚留香。
小姑娘很好奇,这个和自己已故兄长有交情的盗帅到底是怎么得罪师父了?
她觉得他人挺好的呀?
“上回他来桃花岛,师父不仅没见他,还生了好几日闷气。”苏蓉蓉很苦恼,“我问师父,师父只说让我别多想。”
“那你就听你师父的吧。”南宫灵忍不住笑,“至于他二人之间,其实也谈不上得罪,无非就是见过一面,个性不合啦。”
苏蓉蓉便像个小大人一样叹起气来,叹完又道了声好吧,那确实没办法。
这时院外有仆从寻过来,向她二人行了一礼后,走到苏蓉蓉面前,抬手比划起来。
显然,这个被黄药师废去武功又药哑的罪人仆从,是有事要与苏蓉蓉商量。
苏蓉蓉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他们比划,看到最后,竟转向了南宫灵,说:“少帮主,您带上岛的马,有一匹甩脱了缰绳,跑到桃花岛禁地去了,您看……”
因是禁地,岛上的仆从自然不能随意踏足,所以才会来找苏蓉蓉拿主意。
但实际上,苏蓉蓉平时也是不去禁地的,偶有那么一两次,也是黄药师主动开口让她随行,她才会跟着过去,聆听师父教导。
要是南宫灵不在这里,她得了这个消息,也只能去请示黄药师本人,才好行动。
好在南宫灵在。
南宫灵一下就听出了小姑娘的为难,当即笑道:“无妨,一会儿我去将它们带出来就是了。”
苏蓉蓉高兴极了:“辛苦少帮主啦。”
南宫灵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之后她又跟苏蓉蓉聊了几句,指点了一下小姑娘方才练的掌,就拐道去了岛上仆从不敢踏足的“禁地”。
苏蓉蓉口中那匹甩脱缰绳的马,正是她的。
她远远瞧见它时,还有些惊讶,因为这马一路上都十分温顺乖巧,完全不像会忽然甩脱缰绳的样子。
等走到近前,发现它正啃山亭边的草,甚至已经把黄药师这处特意布置的野趣之地啃得乱七八糟,更是哭笑不得。
“你喜欢吃这种草啊?”她抚着马背,轻声问。
回应她的是马儿愈发欢快的嚼草声。
南宫灵撑着脸,环顾四周,想到黄药师当初因布置这处地方时花的心思,感觉再让马吃下去,自己真得被黄药师彻底拉黑了,只好连拉带拽,先把马带出禁地。
这回她长了个心眼,系紧了缰绳,顺便拜托了桃花岛上的仆从,再给这匹马找些草料。
相信它只要吃饱,就不会再折腾了。
等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到山亭中坐下,等黄药师喝完酒回来。
按她对此人的了解,每晚睡前,他都会雷打不动,来此处练箫,所以她最好还是在他看到此地景象的第一时间就道歉为妙。
果然,不出两刻钟,一身青衫的黄药师,就回到了这里。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从那些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地方穿过时,并没有皱眉动怒,反倒是一阵风似的,快步走上了山亭。
南宫灵正想道歉,他却先她一步开了口,道:“你打算何时回济南?”
南宫灵心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