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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汗毛竖立。
站在绿豆眼对面的叫胖武,是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而现在,他一半的头已经被削去,白花花的脑浆顺着胸脯一路往下淌。
他还没死,拼命地跪在原地嘶吼尖叫。
而下一瞬,血淋淋的大刀又是冲着他的脑门劈下,结束了刺耳的惨叫。
马禄觉得舌尖都是浓厚的腥味:“你做什么!疯了不成!”
但绿豆眼就像杀疯了一样,抡着大刀就砍向另一个人。
安静的树林莫名其妙地就惊起一场大战。
推搡间,似乎又有人狠狠地摔在囚笼边,抬眸的瞬间也像中邪似的加入了战局。
一时间,四周满是厮杀声,遍地洒满了浓稠的血腥味。
孩子们见证了事故的发生,吓得纵声尖叫,背脊高高躬起,蜷缩成一团。
只有程厌非,小小的身影盘坐在地上,他的七窍全部淌着血,俨然一副血人的模样。
陆晚拎着水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残肢断体,血流成河。
她狠狠愣在了原地,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战局已经结束,马禄扛着刀伏在马背上,他的身上也受了几处刀伤,但并不是特别严重。
马禄这大半辈子都是在刀山血海中度过,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比眼下离谱的事也见过,都杀光,总是没错的。
就这么,十来个人的团伙极速锐减成了三四个。
陆晚被这血腥的场面惊晕了脑袋。
“兔儿!上马车!”马禄已经握着缰绳,跃过了尸体,“撤退,长虫马上要来了!”
直到马禄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她才反应过来,忍着恐惧与恶心,踩着满地尸骨就往前冲。
程厌非正蒲伏在车轮边,陆晚硬拖带拽地将他拎上了车座上,便踩着车板狠狠地甩下了马鞭:“驾——”
马车动起来的瞬间地下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四处泥泞此起彼伏,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长虫要来了!!!”有人哆哆嗦嗦地上了马大喊。
这么多肉渣人血,摆明了就是一顿自助餐,长虫不来才有鬼。
陆晚胡乱地抽着马鞭,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心情吐槽。
不知道跑了多久
脚下的土地逐渐归于平静,陆晚这才松了松缰绳,往后看了一眼。
孩子们一个都没少,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程厌非。
这一眼,吓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快凉了。
只见程厌非原本白玉般的小脸上满是血痕。他的眼里流满了血泪,糊得几乎看不清他的瞳孔。到最后甚至开始吐起了血,就像所有的血要从五脏六腑一并移到七窍,没多久他便成了一个血人。
这个流法,是个成年人也扛不住啊!
前面的马禄也拉住了缰绳回头看来,脸色蓦地一变:“他太多血了,快扔了!”
陆晚脑子原本嗡嗡作响,被马禄那一声吼的却猛得一个激灵,让她记起了什么。
他脖子上的挂坠呢?
陆晚眼睛蓦地一亮,她记起来了!
原文中有一段关于程厌非的描述,说他此人天生魔血,唯以六道木可稍作抑制,避免他产生狂躁的杀生欲望。
六道木!那项坠上的是六道木!
可现在,项坠掉哪里了,难道是刚刚那群残尸堆里?
陆晚回头看去,那里雾蒙蒙的一片,天没有起雾,所以那里是长虫出土扬起的尘埃。
而项坠却可能就在那尘埃中的某一处。
.
程厌非又吐了一口血。
他的五脏六腑就像被用棍子搅碎一般,痛得全身发抖。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费力地想睁开眼,看到的确是满目猩红。
奔腾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他听到那个叫马禄的首领震怒的声音:“兔儿,快把他扔掉!他全身都是血,长虫来了,我们全部活不了!”
他会被扔掉,扔在这深山一隅,成为长虫腹中的食物。
就像那女人曾经说过的那样。
——“没有人会救你,也没有人会爱你。”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身边的少女用力擦了擦他脸上的血,声音有些颤抖:“你等着啊,我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