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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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去做这件事吗?她是否会因此受到惩罚?”卡桑德拉有些担忧。
格蕾丝的眼神幽深:“如果我给你肯定的回答,你要阻止我吗?”
“我不大明白,您看起来明明很爱她。”
“爱与利用并不矛盾,我在玛丽出生的时候差点把她亲手掐死。”金发妇人喃喃道,“但她哭的时候太可怜,我没有忍住,我本该坚持女巫血脉的骄傲,掐死这个女孩儿再自杀。”
为什么?!
卡桑德拉睁大眼睛。
格蕾丝夫人看着她惊愕的傻样,反而低低笑出声。她真的很美,岁月的痕迹在那张脸上只留下细微的纹路,就像一幅画上不经意沾染的灰尘,金发耀眼,蓝眸澄澈,在烛光下几乎像座彩色的雕塑。
她吹灭了手边的蜡烛,好像下面的话题不适合在过于明亮的地方讲:
“女巫生下的女孩儿天生继承母系的魔力,这种魔力承载在血液中,在女孩儿成年之后,经过第一次情绪的崩溃爆发出来。”
这个我知道了…卡桑德拉默默地听着,并不惊讶。
格蕾丝好像并没有观察她的脸色,继续说道:“我的母亲死于火刑,你知道火刑是什么吗?女巫会被绑上绞刑架,勒着脖子遭受全镇人的唾骂,殴打,她们的脚下会架起木柴,在女巫奄奄一息的时候,木柴会被点燃。”
卡桑德拉闭上眼睛,隔着眼皮,她依旧能看到那点跳跃的烛光,赤红的光晕。
“我的能力就觉醒于母亲死去的那个晚上,我无能为力,根本没法救下她……在这样的仇恨里,我诅咒了所有参与围观的人,他们莫名其妙患上疫病,最后在痛苦里死去。”
格蕾丝的声音很轻,像一名信徒在坦诚自己的罪行,态度坦荡到无可指摘:“母亲隐藏了我的存在,她说沦落到其他人手里不如死亡,所以被夺走法器之后没有挣扎,她在绞刑架上四处张望,围观的人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只有她知道,母亲在找人群里的她,刚满十五岁的女儿,只有确认自己的女儿在这样的仇恨里觉醒了足以自保的能力,她才能安心地死亡。
这样继承力量的方式,好像天生就在血与火里滚过,生产时的血液,死亡时的火刑。
回忆大概令人疲累,金发妇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没有停止讲述:“我在那个时候就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不去挣扎,她可能太骄傲了,觉得女巫不该被这样冤枉。我们确实拥有魔力,但并不是所有的女巫都会带来死亡,我们预知蝗灾和干旱,也预知丰收。如果具备魔力的魔法师都没有被集中烧死,凭什么女巫就该死呢?为什么发现女巫就要杀掉她们呢?”
确实,但是知道自己的邻居是女巫也有点吓人,恐怕会提心吊胆地生活,惧怕自己哪天死于女巫的诅咒或者别的能力。
“我知道诅咒会带来恐慌,所以流浪里几乎不去用它,直到碰上威廉。”格蕾丝的眼神冷下来,她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锁骨边画出一个十字叉,“他喜欢我的脸,天天缠着我,即便如此,我想的也是,搬远一些就好,只是男人的纠缠而已,但隔壁那个镇子上的人都喜欢他带去的金币和酒——”
“他们说,嫁给他!威廉有钱又爱你,他有很不错的家底,他看起来也算英俊,为什么不嫁给他?你为什么拒绝他?”
卡桑德拉屏住了呼吸,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插话,这样沉重的故事里根本没法评判正义,这些眼熟的话,那些劝婚的托词,难道她自己没有听过吗?
为什么不能拒绝?因为他看起来很好,我就没有资格拒绝?为什么我的价值是用男人的质量来决定的?
“我一直没有同意,威廉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我的项链——那是一小块羊脊骨,我用它占卜,也用它下诅咒,那上面有我的名字,有我的血液,他发现了,发现我是个女巫。”
“他威胁我,又恳求我,他说你这么美,为什么是个女巫呢?女巫都是邪恶的家伙,只有我愿意冒着风险娶你,嫁给我吧,不然你总会被烧死的,我可舍不得你被烧死。”格蕾丝的声音很轻柔,像在给孩子讲一个并不愉快的睡前故事。
“我拖延,拖延,我不想再杀人了,但他凭借男人的体格抢走了我的项链,差一点点勒死我。他彻底拿捏住我了,逃跑,被烧死,还是嫁给他?我选择了最能保全命的那一条路。”
卡桑德拉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没错。”
“错的从来不是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要选择死亡,哪怕它看起来很有尊严。
“我蠢得厉害,我以为他只是贪图美色,只要结婚就可以了……”格蕾丝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摇着头,手掌攥成拳头,一下一下砸着孕肚,“我在生下玛丽之后昏昏沉沉,他们都以为我睡过去了,我听到威廉和他当镇长的伯父在谈话,那个镇长问他,怎么不是男孩儿?威廉说,男孩儿谁都能生,可是我的女儿才有价值。”
“当镇长的伯父没听懂,威廉也没有说得更加明白,但我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