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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府里多出许多生面孔,她能信的只有阿竹和江时。
两位嬷嬷愤然离开王府,阿竹见她受委屈,颇有不平道:“娘娘以前在猛虎山可谓是横着走,到了大乾,竟还要受两嬷嬷的气。”
胡鸾飞摘了朵花给明朗,道:“她们是太后身边的人,作为晚辈,偶尔受她们点气算什么。人不在自己的地盘,闹起事来,未必有人能替我撑腰,还是不要撕破脸好。再说,王爷和皇上都对太后都避让三分,作为王妃,我更不能放肆招人话柄。”
阿竹不大懂宫里的弯弯绕绕,风过耳边只能点头:“我受教了,我们生来低人一等,权势面前不得不低头。”
胡鸾飞轻声道:“傻丫头,该横的时候还是要横的,也总不能让人在咱头顶上蹦跶,你说是不是?”
阿竹忙牵了她手道:“果然还是这样的王妃招人稀罕。”
胡鸾飞轻轻敲了敲阿竹的脑袋壳,心情大好,含笑道:“今日天气好,我们弄些清凉的甜品给他们品尝,如何?”
阿竹以前听江时说过胡鸾飞的各种好,老早惦记着,忙道:“我要在旁打下手,多看看多学学。”
胡鸾飞掩不住满面笑容:“好好好,都听你的。”
今日阳光明媚,气温略显升高,隐隐有大雨来临的节奏。
王府一派祥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可皇宫里就不同了。
戚司辽每日早朝,听得最多的是官员们各种弹劾。
他不明白,兵权已经交了,在大乾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戚司礼的。
退朝后,他唤来江时去通知温如玉到王府相聚。
怎料,尚未来得及开口,太后身边的嬷嬷就来通知他前往慈宁宫一趟。
慈宁宫内,戚司礼先他一步等在大殿内,嬷嬷说,太后尚在礼佛,让他们兄弟暂且等候。
他们不敢妄言,坐在一起只谈论国事。
在午后的阳光下,戚司礼清秀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白,没有丝毫血色。毫无表情的面庞上,眉目淡然,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有瞬间,失了九五之尊的霸气威严,更多时候像是哪家的病殃公子哥。
嬷嬷给他端来一碗清心泻火汤,说是天气炎热,太后亲自熬的。
戚司礼眉目间隐隐泛起一抹抗拒的神态,他不想喝,却又不得不在嬷嬷面前端起那碗。
就当他快要喝到那碗汤水的时候,戚司辽握住他的手,抬眼望向嬷嬷,“母后该不会只做了皇兄的汤没给本王留吧。”
戚司礼的手一抖,汤水撒了零星半点,滴落在戚司辽的手背上。
汤水滚烫,想来也是刚出锅不久的。
嬷嬷面上难掩尴尬之色,“王爷身强体壮,不需要喝清心泻火汤。”
戚司辽醋意萌生,动手将戚司礼那碗汤水夺下,戚司礼不给。
争执间,汤碗落地,四分五裂,滚烫的汤水溅到二人及在旁伺候的嬷嬷,嬷嬷惶恐尖叫,忙叫人来清扫残局。
饶是宫人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二人的眼睛。
汤水落地那刻,泛起一阵白色的泡沫,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但仍是被戚司辽精准的捕捉下来。
此刻,戚司礼的心犹如被锋利的刺刺伤,窒息的疼痛难以摆脱。无边的冷漠将他禁锢,让他无法再感受到来自他人的疼爱。
太后温声从佛堂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位低着头身量纤纤的妃嫔,定睛一看,竟是玉贵姬。
她哭红一双眼,见到戚司礼那刻,也没了往日的嚣张,反而像耗子见了猫,怯弱地躲在太后身后。
兄弟二人起身行礼,太后抬手:“到了母后这儿,你们不必拘着礼。”
又见宫人清扫残局,太后瞥了眼戚司礼,“皇帝糟蹋了哀家一片好意。”
戚司礼颓然地站着,眼神空洞而无助,仿佛身处漆黑的迷宫,不知如何前行。
“儿臣的错,还望母后息怒。”
戚司辽在旁道:“是儿臣的错,母后莫要责怪皇兄。”
“你有何错。”太后的语气严厉许多。
戚司辽回道:“儿臣也想要喝母后亲手炖的清心泻火汤,可母后只给皇兄一人,儿臣心里不爽,与皇兄争夺了起来。”
“还和小的时候一样,什么都爱和礼儿争。”她抬手招来嬷嬷,语声很轻地说:“给战王也端一碗,免得他再打皇帝的主意。”
戚司辽从来没有和戚司礼争过,从小到大,处处谦让。母妃活着的时候,给足了他母爱。被赋予极大期望的戚司礼,得不到母爱,偏来与他抢夺。他不喜,他讨厌,母妃却告诉他,戚司礼是兄长,将来有可能是储君,咱得拥护他,爱护他…
可是呢,最后这位得到他母妃爱意的兄长无时无刻都在算计他。
嬷嬷再端来两碗汤水,戚司辽薄唇微抿,伸手就要接过。
戚司礼有被刺激到,将两碗汤水倒在一起,不顾是否滚烫,全部被他几口闷。
“皇兄,你!”戚司辽想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