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奉王事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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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黛一行遭遇流沙险情的时候,五里之外的佐雅泽正在陆压山的大营中接受军法处置。
陆压山极其广峻,周围开阔,适合暂且避兵。李奕带队返回军营,忙着料理诸多杂事,佐雅泽倒是只用养伤。
但佐雅泽担忧金牌令箭的事,又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时机面圣,心中始终不能踏实下来。
特别是当他们回到大营,发现来了不少新面孔,算了算,竟有千人之多。
见此情形,佐雅泽起了疑:自己外出执行任务不过三日,营中怎会有这么大的变动?
且说戎人的骑兵最强,往往以铁骑张两翼前来围掩,冲散对手步兵方阵,中军择机发起中央突破,此为“陷阵”。
步兵的阵形一旦被分解,威力大减,战斗也就随之结束。
这也是戎人大举入侵句注塞,隆朝戍边将士招架不住的主要原因。
他们大多采取坚阵疾战的战法,让步兵伏盾下不动,抵挡戎骑的踩踏冲撞。只要戎骑不能成功冲敌,就可以起身用长槊和强弩进行反击。
然而戎骑被击退下去,迅速调整后又能再攻,一阵退,复一阵来,每一阵重如一阵,直到隆军兵力疲怠,继而溃退。
句注、居庸、令支三处关隘,自西向东,构成了隆朝最北边的一组屏障,是为“外三关”。
皇帝亲征,调集五地兵马,从西径出发,赶到句注北口,南向背击之。
他将计就计,干脆就打散步兵,分作十队诱敌。但见戎骑冲上来,都望胡杨荆棘林中乱走,缓急相救,绝不恋战,再依托地势险阻,以弓弩、巨石防御。
戎骑因障碍颇多,无力冲锋驰骋,被迫下马步战,这一来,又陷入了隆军的包围中,以至于屡吃败仗,败走陆压山。
隆军追击至此,每日均有获胜,杀死戎人不知数目,这才有了俘虏献图一事。
然而皇帝犹在增兵,似是计划反守为攻?
正思虑间,有人施施从远处来,向佐雅泽揖礼:“黎某参见葛校尉。”
佐雅泽还礼道:“黎先生。”
来者年逾四十,深目蛾眉,状如愁胡,姓黎名雁山,为李大司马府上的门客。
他原是刑余之人,不能仕官,好在颇具才名,擅长操持文字,又曾做过教书先生,被李昊在此次西征中安排来给李奕讲学,相当于半个谋士。
李奕嫌打仗已经够苦了,晚上还得背书习字,岂不遭罪?
因此,平日里黎雁山布置下来的功课,李奕是能赖就赖,赖不掉的,就推给佐雅泽捉刀。
奈何佐雅泽吧,也是个笔头不灵光的……他自幼不喜书文,专于武勇,参军后又常与众将士切磋。
故他善骑射、好击剑、晓五兵,能于峭壁上飞走,却一直没怎么好好念书……
佐雅泽羞愧于自己学疏才浅,干脆跟着李奕,对黎雁山尊以师礼,拜为西席,以求教诲。
起初黎雁山辞而不受,因为这不合礼法——依例皇子们出阁读书,须经过皇帝批准,提调检讨等官讲读,拟定经书起止,他区区一介小吏,怎敢觍颜私自做皇家的师傅?这是要坐重罪的!
但很快,黎雁山发现了,在皇帝的诸多儿子中,十三皇子是待遇最为特殊的一位。
皇子们授业恩师的人选皆为功臣权贵,这些人不仅用来教育皇子修己治人之道,同时也会形成一股助力,暗暗左右立储之事,毕竟皇帝曾经册立的两任太子均早夭,此后再未公开选定副主。
国本空悬,于王朝不利,朝野上下无不焦急,太宰齐邕等人轮番进谏。
皇后堂溪襄不曾生育,根据“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古训,当由三皇子佐雅锡继承大统。
锡为“铸器所资”,佐雅锡获封寿王,既长且贤,众望颇属,皇帝立嫡的态度却始终模棱两可。
十三皇子则是和神官一道,在大司命楚荪处开蒙,从未进入正统教育体制。
学到九岁时,佐雅泽开府在外,三年后被外放至洛浦水师营,后流离转徙,几乎年年都在调动,直到遇上李奕才安顿下来,无怪乎学业难成。
堂堂天子之子,活得与庶人之子一般无二,叫黎雁山动了恻隐之心。往后十三皇子再唤其“先生”,黎雁山也就含含糊糊地领受了。
一切人情物理,或佐雅泽所索解不得之学,经谋士一言点悟,顿觉妙义环生,白地光明*。
“葛校尉怎么不在帐内休息?”
“躺久了,身上乏,出来走动走动。”
黎雁山闻之一笑,没有接话。
佐雅泽又指着营内多出的兵卒问:“先生可知这是为何?”
谋士避而不答,只递来一封书信,封面写着“字寄十三郎”。
佐雅泽认出信封上的蜡封所盖乃是中宫私印,忙跪地高举双手接下。
展信细细读来,原是襄皇后在京日夜为十三皇子操心,刀枪剑戟,恐其不寿;延师课读,恐其不精;风寒恐其不暖,饮食恐其不饱*……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