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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佟见那群天杀的终于放过自己,自己本想趁机溜走到客船顶层,迎风散闷,怎奈居然有人在此。
而且这人还是貌美女子。
他一向自翊翩翩公子,在女人面前从不露一丝狼狈样。如今乍被人瞧见自己捂着肚子,嘴里还吐出污言秽语,虽然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自信上前:“夜已渐深,露水深重,娘子何故衣衫单薄,独立船头面有忧愁呢?”
成一遥闻言,轻声长叹,摇头故作难言之态。
陈方佟见女子蹙眉,泛滥的怜美之心如此时客船行驶留下的水波般不断荡漾,悄悄再近前问:“何至于此,且将困难告知哥哥一句,哥哥帮你一帮。”
成一遥看陈方佟借势越靠越近,巧笑地拉开距离:“哥哥?公子年岁几何?说不准奴比您还大呢?”
陈方佟看着面容姣好的对方,打量一下她全身,不信邪地摇摇头:“怎么可能,娘子面若当季盛莲,清丽脱俗,某年方二十六,难不成娘子年逾三十?”未了还调笑一句,“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啊。”
成一遥啐了他一口,一般女子怎能容忍陌生男子对自己越发放肆的话语,她冷脸道:“公子自重,我见公子醉酒不清,不宜相谈,先走一步。”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陈方佟被她这么一啐,旖旎情绪瞬间凉了几分,怕对方跟她自己随行的有高大威猛的男伴,她如此微恼地离开,想来未必不会跟男伴泣诉,自己身量瘦小,可遭不住一顿打啊。
他脑中快速地将利弊一并算过,忙上前止住女子的脚步:“等等等等。”
成一遥见他还敢拦着自己,不禁厉声道:“怎么,你还想做什么事不成吗?”
陈方佟一看,这遇到的不是夏莲,而是炮仗,更是汗如雨下地告饶:“错了错了,小的错了,姑奶奶莫生气,小的喝多了马尿乱诌坏了您的心情,救您饶了小的吧,千万别把刚才的事说出去啊。”
成一遥抱臂道:“言语孟浪至此,就说一两次告饶就没了?”
陈方佟苦脸道:“那姑奶奶您说,该怎么办让您消气?”
她轻笑一声,思绪一转:“罢了,谅你也是个有气没胆的。不过……”成一遥压低声音,状似无意般问,“刚听你说什么有人抢了你的礼物,这里面又是什么官司?”
陈方佟见对方不再执着于刚才之事,现在就算对方提起自己的丢脸事,也没那么羞恼了,他耸了一下肩:“能有什么官司,不过就是借花献佛而已。”
“瞧你刚才那样,恐怕不是借吧?”成一遥趁机深问。
陈方佟虽对她始生难缠之感,但也不是事事皆依对方之意而尽言:“姑奶奶神通广大,何不掐指一算?”
成一遥心中嗤笑:此人见自己稍微放他一马就又转脸不让,不过刚才之事终究无旁观者,若继续以那事相逼,难保对方不会倒打一耙,说是自己施媚于他。
她挑了挑眉,无所谓般道:“不说就不说,何必酸言冷语。”抬眼看看四周,天色幽暗,万籁渐寂,唯有船边一排灯笼照在双方周围,才知时间之晚,打算和隐宴斟酌一些事,先走了一步,也不和陈方佟告一声。
陈方佟瞥了一眼成一遥的背影,摇头不语。
江南河道水速够快,可客船顺势而下到目的地好说歹说也得十天。
自那天晚上遇到那女人后,陈方佟不知怎的,心里愈发有她的身影了。
以至于好几天,他也留意着她的出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看不到她的出现。
陈方佟自年少起一心想着富贵荣华,二十六载皆付予觥筹交错中,也不是没恋过女色,而是没像这样想过这么一个女人。
何况他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故而即使在白日独自一人时,大清早也倒酒自娱。
“说过多少遍了,跟那些大老板谈天不能光闷着头喝酒,你得说些什么呀……”
后方传来熟悉的女声,陈方佟转头一看,就是那天晚上的娘子。
只见那娘子打扮利落又不失艳丽,她苦口婆心地跟身边那位身量高挑,性子看着倒是十分温吞的男子讲那些酒桌上的应酬诸事。
那娘子妙语连珠,没想到对生意应酬之事颇有自己的一番见解。陈方佟坏心又起,等着那两人走近一些时,开口喊她:“这位娘子。”
闻言,两人皆停了脚步,成一遥住了嘴。
成一遥特意趁着陈方佟独自一人,周周人又不多时,和隐宴装成严妻弱夫的样子出现,果然,对方上钩了。
隐宴没有忘记演戏,他假装没见过陈方佟,疑惑地看向成一遥。
成一遥装作有些尴尬地圆话道:“这位就是昨晚那些大老板赞不绝口的陈方佟。”说罢戳戳隐宴的腰,“多向陈老板学习,学学人家那张巧嘴。”
陈方佟看成一遥与那男子举止亲密,心里有些猜想,但仍不死心地问:“这位是?”
成一遥抢着说道:“拙夫石开景,民妇云琼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