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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徐鸯不常生病。她毕竟天生身体不错,原先也常常锻炼的,到宫中虽然养得细瘦这回突如其来的一次病,不必把这回脉,单靠徐鸯自己,也能简单地追根溯源--宫宴那夜,宿醉,吹风,还同卫崇厮混了半夜,这是其一。前两日去徐府中,又吹了半日的风,这是其二。
因没了朱津的制约,又她几乎报复一般地勤政、通宵,当然还有在寝殿内肆无忌惮,只着寝衣,跣足下地,当然也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如此一算,今日才病倒,已算她幸运了。
她看着太医陈至压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抬眼,与她视线相对。“陛下这病......"
--不过是小病,陈至却有些欲言又止。
徐鸯虽在病中,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
太医令陈至素来是她的人。
连带着那些个陈至手下的太医丞也大多是她的人一一或者说是徐太后交到她手中的人。否则,她怎么可能在朱津的淫/威下活至今日?也是靠着太医才能隐瞒一二。一看陈至神色有异,她昏沉的思绪立刻警醒起来。
这几日里,除了病,她当然还有一桩事,可能会被医术精良的太医令诊出来到一阵口干。
那夜衾被翻覆、尤云殢雨的景象又不受控地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紧了紧嗓子,突然感道:
".
旁边的孙节还在关切地等着太医令发话呢,徐鸯已经又抽回手,坐起身子,绷着脸你们先下去吧。
孙节愕然抬头。
“.....至少留个宫人吧,陛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到这时候,徐鸯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实在是对下有些迁就,或者平日就总是这样"广开言路",有商有量,以至于在这样的节骨眼中,孙节,这个原本知情识趣的人也难得地变得不识趣起来。
但偏偏徐鸯张开口,正欲一锤定音,却又觉得喉中干涩越发,甚至心底也莫名地没有底起来。
她与卫崇的情/事,本就荒唐......
徐鸯心念一转,阖上眼,尽量掩饰自己话语中的起伏:“那便留下方才那个传太医令的吧,瞧他机灵。”
是岑先。
旁人当然不知却非殿那一夜的缘由,尤其是孙节,只当皇帝真有心提拔,于是给了岑先一个眼神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岑先则还算机灵。
徐鸯再抬头睨他一眼,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行了礼,到殿门边上守着去了。榻前顿时只剩太医与她二人。
“有什么话,直说吧。”她温和地说。
然而陈至毕竟是个壮年男子,又对她的女儿身心知肚明,这话如何直白说?只见他看了眼徐鸯,又敛了视线,沉吟片刻,方道:
“这病不过是受了些寒而已,臣给陛下开些药,再静养几日,只是......"让你直说无妨。
"
有再好的底子,也不能一时间这样骤然放纵。哪怕施恩泽,还需懂得节制为好。“....恕臣冒昧,陛下是否前日才与人....事?需知陛下本就体弱,龙体贵重,算陈至真听了她的话,这样直白地把窗户纸捅破了,连带着还语带指责,反而教徐鸯怔了怔,面上顿时泛起了潮红,心绪也一下子复杂起来。似是有些着恼,又有些委屈--这"恩泽"本也不是她要施的,酒意上头,也顶多是半推半/就,此时回想起来,还不是全赖卫崇粗莽无度,一回不止,又足足要了三四回--她从中没得几分意趣,反倒要被自己的人提点了但这话又如何分说清楚?只能替卫崇“顶”下这个包袱罢了。一辈子的底
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可亏卫崇不曾真入她的后宫,不然她岂不是要替这位"妖妃"兜...
...
于是她原本措辞好的话也只好生生滚回了肚子里。
想的那样,至少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步子已经迈出了,决定也早在那徐府的半日静思中做下了,她所能做的,只有按照预徐鸯又缓了口气,心中把自己的目的再嚼了一遍,才心平气和地开口:“先生所言,朕何尝不知?正是念及此事,才要留你单独商量....“.....陛下自行调养身子即可,”陈至干巴巴地应道,“此间事,只需节制,什么药也不管用。”
不至于留下些什么隐患......"
“你会错意了。"徐鸯顿了顿,道,“朕是要你给朕开一个方子,秘密地开,让这些事,--她要一副避子药。
陈至霍然抬眼,几乎是不赞成地瞪了徐鸯一眼,才又退半步,硬着腰板行礼。"恕臣不能遵旨。臣本意便是劝陛下节/欲,哪有反而助长的?!这些药,为图避胎,无一不损耗女子精血一一陛下万不该贪图一时欢/愉至此!若是陛下还听老臣一言,请收回命!"
半晌沉默,徐鸯轻笑一声。
“不、不.....要的,是给男子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