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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留不下一点记录,可事实上,自她入府一直到难产而亡,除了原来王府里的老人,竟再无人知晓她曾经存在过。”
“父皇待她的态度也很奇怪。”
“说在意,偏不给她名分,说不在意,却又在她死后一刻不停地搜寻同她相似的女子。想必汝阳王也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只知父皇在寻这类女子,却不知叶氏那段往事。”
说到这,东羲看向师辞,“我虽未看过叶氏起舞,可姐姐的舞艺俨然登峰造极,我想断不会比那叶氏差,更遑论姐姐你还生得这样好看。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再由有心人去向父皇一提,到时父皇一定会动念让姐姐进宫去。”
师辞攥着自己裙边的手微微收紧,脸色不受控地泛白。
东羲还在继续说:“若是旁的人倒也罢了,偏偏与你......的是行朝哥哥,行朝哥哥那么犟的一个人,到时君臣相争生出嫌隙,会惹出什么祸端可就难说了。”
“此法,着实阴毒。”
东羲这话,不无道理。
归遇其人,要他上心很难,可一旦上了心,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虽然当前她与他之间根本没有那么深的情意,可别人不知道啊。
尤其纪允平。
在他看来,归遇会为她赴宴,还将从不离身的折扇赠予了她。
足够情深了。
人都道纪允平贪酒好色,是个一无是处的闲散王爷,眼下再看,却是大错特错。
或许一开始他确只是贪图她的颜色,可当他知晓她与归遇的那层说不清的关系之后,他想要的,绝不再是单纯争抢一个女人那么简单了。
他之所图,是借天家的手,除掉归遇。
师辞艰难舒出一息气,面色更白三分,一阵阵后怕。
东羲见状,安慰她道:“姐姐也别想太多,当时你蒙面,便已凿出了破局之隙,后面的事行朝哥哥与我已有打算,交给我们吧。”
长风突然入车窗,带来些许寒凉。
师辞被激出一个冷颤。
至此,她终于想通东羲的出现究竟帮了多大的忙。
正与她们最后与纪允平说的那样,带走她的人是东羲,与归遇毫无瓜葛。
哪怕最坏的设想成真,至少,他可以暂时摘出去。
暗处行事,总比明着来要方便许多。
苍白的颊侧因感激而透出几不寻常的红,师辞垂下眼看向东羲,郑重道谢:“今日之事,多谢殿下。”
听出她语气中的诚心,东羲咧嘴一笑:“姐姐该谢的可不是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再说了,讨要报酬时我可一点儿都没留情。我!江湖人称扶扒皮!”
师辞被她诙谐的话语逗笑,过了会儿才低声说:“还是要谢的。”
东羲原本也想坚持不用,可转念一想,计从心起。
“姐姐要这样说的话......”
故意拖长尾音卖关子,等师辞看向她以眼神询问,方才快意笑开:“姐姐多在行朝哥哥耳边吹吹风,让他答应做我的武夫子吧。别的我都不想要,唯独这个,望眼欲穿!”
最后四字,小公主咬字格外重。
师辞一怔。
不甚清晰的记忆又一次跃现眼前。
前世她与东羲虽然不曾见过面,但她没少从归遇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十次中有九次都是归遇头疼这丫头太执着,任他拒绝多少次她都不死心,非要他做她的夫子。
那件事发生以后,归遇没有明着说,但她知道他其实十分自责。
东羲的失误在于轻敌与自负,输在了经验阅历。
而这些,恰是归遇最不缺的。
倘若有他在旁教导,哪怕只是稍加提点警醒,东羲或也不至于......
回忆里他懊悔的背影刺痛她的心口。
片刻沉默,师辞抿了抿唇。
合掌覆上东羲的手,是跨越时空的安慰,也是郑重的承诺,“我会尽力让殿下如愿。”
这下愣住的反而成了东羲。
其实她说这话,原本没指着师辞能答应。
毕竟归遇的性子她们都知道,哪是那么容易能劝动的。
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
可师辞却说,她会尽力。
不是妄自托大的直言应承,也不是趋利避害的果断拒绝,而是十足真诚地,说她会尽力,尽力达成她的所愿。
东羲仰面回望这张诚挚的面庞,巧舌如簧的她竟然张口无言。
世人只知她身为公主身份尊贵颇得圣宠,却不知宫廷冷漠人心难测,如此诚挚温情,她当真难得体悟。
良久,东羲别开眼,笑道:“那华儿就等着阿姐的好消息了。”
陡转的称谓让师辞一惊。
然而不等她说什么,东羲便如常道:“一会儿马车会停在街角,到时我会推阿姐下车,阿姐就佯装是惹我不快被我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