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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晏现在确信,她在朔州,看到了本该在扶夷的御王。
不远处的蔺靳野带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颀长的身形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他正侧着头和身旁的爻戮讲话。
他穿着那件绣金线的暗紫色长袍,长发被发住,从赴晏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少年完美的下颚线。
赴晏歪了歪头一时有些没想通,这蔺靳野不是回扶夷了吗,怎么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朔州来了。
她见蔺靳野准备走,吩咐马车车夫先行回府,自己则是带着阮月跟踪蔺靳野。
“公主,我们这般鬼鬼祟祟是在干什么。”阮月跟着赴晏东躲西藏一路,还是忍不住开口。
赴晏指了指不远处的蔺靳野,“呢个穿紫衣服的是扶夷国的御王,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朔州。”
阮月一听立刻站停脚步,“公主要以身犯险吗?万万不可。”
“你放心,这是朔州,他应该不会在朔州跟我动手。”
在赴晏和阮月说话的时候,蔺靳野回头扫了眼她们的方向,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见少女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身上后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拂袖而去。
北山寺地处城郊,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赴晏带着阮月就这么跟了蔺靳野一路,直到进入树林。
“公主,要不然还是让苍影卫去调查吧,您这样太以身犯险了。”
赴晏挥了挥手,“没事,继续跟着他。”
说了两句话的功夫,赴晏再抬头发现本该在视线里的蔺靳野突然消失不见,她蹙了蹙眉头,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阮月,我们好像跟丢了。”
“不对,中计了,公主快走。”阮月感受到周围有人在靠近,立刻将赴晏护在身后,掏出匕首做出一副防御架势。
蔺靳野背着手出现,他一步一步向赴晏的方向靠近,边走边摘下脸上的面具,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小公主,跟着本王作甚。”
阮月上前刚想跟蔺靳野过招,爻戮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拿着剑指着阮月的脖子,“小婢女,我们御王殿下只想和你家公主谈谈话,并无恶意,通融通融?”
“阮月,你先收起匕首。”赴晏看向蔺靳野的眼神里满是猜忌,“御王既然早就发现了,何必带着我绕这么半天。”
“是,公主。”阮月将匕首收回,对着爻戮恶狠狠道,“你最好没骗我,要不然我死也会带着你家御王一起。”
蔺靳野又上前几步到赴晏面前,还是一副没有骨头架子的懒散样子,他比赴晏高出不少,此时是垂眸看着她,“不找个安静的地方怎么跟小公主叙旧呢。”
“御王殿下的叙旧方式真是特殊。”赴晏露出一个笑,随后快速掐住了蔺靳野的脖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绥陵。”
蔺靳野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面具,“小公主一上来就动手动脚不太好吧。”
赴晏手上的劲又使大了几分,“蔺靳野你少废话。”
“小公主,你说你能在本王手下过几招呢,嗯?”蔺靳野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绥陵的人最近和北疆人来往密切,小公主知不知道。”
赴晏将手收回,活动这腕骨,依旧带着戒心闻声反问道,“那御王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你能发现北疆的探子,我就找不到他们吗,小公主,小心后院起火。”
如果蔺靳野的话属实,那他们的处境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我可是很乐意卖你人情,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到我在朔州的别院。”
蔺靳野往赴晏手中塞了张字条,又冲着她挥了挥手,“小公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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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驿馆内,穿着帽衫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没了第一次见面的谨小慎微,此时他正和贺兰乌介对立坐着,贺兰乌介看完手上的书信,噙着笑给男人倒了杯茶。
“你这一招可真是妙,建安帝忽感恶疾,江资县发水患,流民入朔州城,可偏偏此刻太子还不能回京。”
男人饮下贺兰乌介递来的茶水后摘下兜帽,又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那张脸,赫然是雍王赴江州。
“我的好皇兄是个愚善的,可偏生出来的儿女让人伤透了头脑,把小侄子召回京,等于断了赴远山的左膀。”
贺兰乌介撑着下鄂,闻言挑了挑眉,“不过雍王,你甘心让一个黄毛小儿骑在你头上把持朝政吗?”
“贺兰王子,我们办大事的人何必在乎这些小事。”赴江州冷笑一声,“赴京回了南阳城就是在我眼皮子下面,还能让他翻了天不成。”
他歪了歪头,举起茶杯敬了下贺兰乌介,“贺兰王子,不知我的诚意你是否满意。”
“你的诚意本王十分满意,明日本王就会启程回北疆。”贺兰乌介举起茶杯饮下,“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了,雍王。”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道,“对了,赴晏我要活的。”
“待事成之后,定然会如贺兰王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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