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靼羽发现了小路处被雪浅浅覆盖着的马蹄印,带着人在山野中追赶着,终于在快到山谷处追到了赴晏。
彼时赴晏四人也发现了跟上来的靼羽和他的部下,抛开画春这个没武力的,他们三个人就是生出三头六臂也打不过眼前这三四十人。
萧遥忍不住在心里骂娘,这群狗/娘养的北疆人,跟闻着味的老鼠一样难缠。
再往前走就是悬崖,如今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
靼羽拿着弓箭射中了赴晏的马,白驹失控抬起前蹄,发出马嘶声,差点将赴晏甩下马,赴晏直接自马上跳了下来。
赴晏从马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一圈,鹅黄色的大氅因此沾上污渍,芊芊玉指因长时间握着缰绳磨破了皮,沁出点点血渍。
如今此情此景,她是实打实的狼狈。
“这不是宁昭公主吗,可让我好找,我们贺兰王子想请你去叙叙旧呢。”靼羽抬手命令手下不必上前,后面是悬崖,这几个人还能跳下去不成?“公主若是乖乖跟我走,你就还是尊贵的宁昭公主。”
靼羽的话落在赴晏的耳朵里讽刺异常,害死她双亲的仇人邀她叙旧,她的公主之位还由一个将军定夺了?
“若是我不去,你能杀了我?”赴晏冷笑一声,手搭在剑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呵呵,宁昭公主何必自讨苦吃,我们绑你去还是你自己乖乖去,分不清哪个好吗。”
“看王子喜欢你我才称你声公主,我的兄弟们可是很久没开过荤了。”靼羽抬手示意身后将士上去抓住赴晏,“我们可是马不停蹄的追赶你,你们三个小娘们可得好好犒劳我们兄弟。”
一夜之间,赴晏从绥陵最尊贵的宁昭公主一落千丈到一个北疆将士都能言语羞辱。
赴晏从剑鞘中抽出剑,眸光愈发寒冷,眼里像淬了毒一样。
她绝不这么屈辱的活着,左右不过一个死。
殊死一搏罢了。
萧遥使用轻功踩着马背飞跃至靠近的北疆军目前,提剑抹了他的脖子。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北疆人,老子今天死也要带你们一起。”
画春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血,她直接被这一幕吓晕了过去。阮月叹了口气,提着她的肩膀将她放在地上,随后也前去杀敌。
阮月和萧遥配合默契,两个人躲避着射来的弓箭,提剑杀着靠近的人。
赴晏朝着北疆军所骑的马腿处砍了一刀,在那人落下之际提剑砍了他的头。
三个人已经斩杀了十名北疆士兵,饶是体力再强此时也是气喘吁吁。
萧遥脸上被剑划破留下了一道血痕,阮月的头发已经披散下来,他们背对着背,喘着粗气。
“小阮月,我们可能要今天一起光荣赴死了。”
阮月朝地上吐了口血,“你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萧遥和阮月先前一起训练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性格,之前受伤磕到了头,再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嘴里经常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话变多了,性子也变得吊儿郎当的。
阮月摇了摇头,又继续和敌军厮杀。
靼羽见手下士兵被杀了这么多,眼中满是怒赫,他弯弓搭箭,箭矢直指赴晏,“宁昭公主,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之际,空中传来“嗖”的一声,靼羽的头颅被一箭射穿。
骠骑少年策马疾来,百步外射杀靼羽,他喘着粗气,还保持着射出箭矢的姿势,阴鸷的目光滲着寒意。
阮月和萧遥刚一人砍了一个,瞧见突然出现的一批人有些仗二摸不着头脑。
饶是赴晏都愣在原地。
她是没想到,救她的不是苍影卫,也不是援军,而是昔日和他唇枪舌战的扶夷国小御王。
“吾为女施主卜了一卦,命宫忽明忽暗,近日恐有劫难,但施主福泽深厚,逢凶化吉,会有贵人相助。”
“绥陵风云疑有变。”
她想起了法和主持给她卜的卦。
原来,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吗。
劫难如期而至,蔺靳野就是卦中所说的贵人。
蔺靳野策马行至她面前,少年一身降红色大氅,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矜贵的模样和狼狈的赴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施施然的雪落在他身上,红氅雪景,更衬的少年蛊惑人心。
蔺靳野懒洋洋的坐在马背上,垂眸俯瞰着赴晏,妄为的恣睢沉溺傲骨三千,邪气攀附脸旁,他冲赴晏伸出手,倒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小公主若是想活命,那就跟本王走。”
他身后是侍卫斩杀北疆军的画面,周遭一切都是混乱的。
赴晏呼吸一停,他的眼神独独直看着她。
她握住了那双手,被蔺靳野使力扯上了马,少年将她圈在怀中,她侧过脸看向身旁的少年,两个人离得格外近。
“你为何要救我?我现在对你没有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