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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河地牢里,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姜稚鱼醒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被告知自己被无罪释放了。
许是之前窥灵术的缘故,她的身体还比较虚弱,便被特意安排了房间。
被人带出地牢后,她并没有如愿看到宿姜,反而看到一抹熟悉的沧浪青。
背对着阳光,姜稚鱼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瞧见金色的光芒晕染了他身影的边界,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光圈,仿佛将他周身的冷漠给中和掉了几分。
极安静,极沉默,似乎是在等她。
姜稚鱼双手拢在袖中,犹豫几许,慢吞吞朝他走了过去:“你是在等我吗?”
亓官绥垂眸看她,淡淡回道:“嗯,走吧。”
姜稚鱼跟在他身后,被领着送到已经安排好的房门口。
出于礼节,离开前,亓官绥顺便问了一句:“姑娘身体如何?”
“还好,”对上那双静静垂下的漆黑瞳仁,姜稚鱼有些局促,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为什么我会被放出来,宿姜呢?
怕他不明白,姜稚鱼眨了眨眼,比划着又解释了一句:“就是,就是我的哥哥,他叫宿姜……”
亓官绥当然知道他们并非兄妹,但也不想深究,毕竟他在和他无关的一切事物上,都向来不感什么兴趣。
他安静地等姜稚鱼说完才回道:“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虽然你曾和他们有过小争执,但此事和你关系不大,至于那位道友,杀人偿命罢了。”
亓官绥说这话时,一字一句,语调极慢,神色寡淡地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之事。
虽然对亓官绥来说,的确如此。
“你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了。”见她没什么反应,亓官绥移开视线,不再多语,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
亓官绥脚步一顿,视线下滑停留在那只轻扯他袖口的手上,而后撩起眼皮回头直视她:“姜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姜稚鱼怕他觉得自己太过冒犯,连忙松开了手。
似乎是看出了姜稚鱼的拘谨,亓官绥转过身来,纤长的睫毛在他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无碍。”
顿了片刻,忽然又静静开口道:“只是姑娘不必如此怕我,有什么事大可以于我说,想来,我不会为难你。”
“其实宿姜不是有意要杀人的,实在是、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要抢别人东西!”
“是他们先动手的,”姜稚鱼低垂着眸子,细白的手指不安地卷着衣衫,心一横,打算把事情说明白,“而且我还听别人说,这些玉河子弟仗着城门势力,都是流氓!”
看着亓官绥平静无波的面容,姜稚鱼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声音忽又变得小小的:“我、我不是故意要诋毁他们的……”
“嗯,我知道了,”亓官绥眼眸低垂,抚平衣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极清极寂的气,疏离清贵得恍如天上仙人,“姑娘是不想你的同伴有事?”
想到宿姜还要和她一起去孟津,他说他的酬金还没拿到手,还要去调查灵力没了的原因。
念此,姜稚鱼点了点头:“所以,你可以帮帮我和那个冯城主说清楚原因吗?”
而且……
而且,她曾听宿姜说过,孟津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她想和宿姜一起去看看,到时候有钱了还可以买几串尝尝鲜。
亓官绥默了默,不答反问:“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
他鲜少出宗,此次也是奉师命前往孟津处理事情,路过玉河顺便查看一下灵脉的情况,只不过他初来这玉河,并不清楚此地的情况。
姜稚鱼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
因为之前宿姜和她说过,即便说出来也没用,因为他们总归会包庇自己的子弟,还不如瞒着拖延一会,说不定就能找到时机逃出去。
“我能帮你,但你可以早些告知我的,姜姑娘,”亓官绥声音变得冷淡,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对着姜稚鱼道,“哪怕你并不信任他们,亦或是我们。”
“抱歉,”姜稚鱼脸上赧然,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着,透露出她内心的着急,似乎很怕晚了宿姜就没命了,“那现在去,可以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无措地揪着衣摆:“不过你要是忙得话也可以再缓缓,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
看着她略显不安的脸色,亓官绥嗓音放得略微和缓了点:“可以。”
很快,冯荣便得知自己城中弟子被害一事似乎另有隐情,不过事情已经办妥了,随他们怎么做便是。
此时,宿姜已经带上来了,少年漆黑柔软的额发微微散乱,黏在雪白的面颊上,灰头土脸的。
他抬头看向姜稚鱼,见她一脸担忧要哭不哭的,便扬起一抹随意的笑容,示意自己没多大事。
冯荣目光扫过堂下站着的少年:“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若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需要狡辩,人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