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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提到过,明化三十六年雍京爆发了一场瘟疫。
本来冬末春初,气候多变,偶尔有个头疼脑热乃属常事,但这次的伤寒却不同,不仅发病急猛,还易染难愈,一旦患病,不过三五日功夫就会高热气喘,严重的甚至还会有血斑淤块,到最后气绝而亡。
原书里对这一场瘟疫作了一个大概的估算,仅明化三十六年这一年,雍京的死亡人数就是前五年的总和,而这些死去的人,因伤寒而亡的足足占了七成。
自然,顾家也不能幸免于难。
不仅家里丫鬟仆从患病的多,就是祖父母顾永杰和梁太夫人也染上了寒疫。
而且,二叔顾明瑜就是因为身患寒疫,才在省试的考场上发烧晕了过去,最后失去登榜的机会。二婶子李氏也是因为在寒症时用了猛药,以致气虚体亏,后面才没保住腹中的孩子。
这可是一场大祸啊……
说是伤寒瘟疫,但顾沉晏心里晓得,这多半就是前世的流感之类。
只是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不高,也没什么特效药,即便是一个伤寒,也可能会死不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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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散学,顾沉晏也不着急回家,而是坐车到了城北。
晋阳候府在城北、城南都有药材铺子。
马车停在路边上,他细细看了会,发现来往看医抓药的人确实比往常多了。
唤了药铺管事过来,细问一番,那管事恭敬回话:“这几日药铺是忙些,好在咱们人手够,也忙得过来。只是近来抓伤寒药的人多,公子觉着,咱们铺子可要再多备一些?”
“早些绸缪自然是好。”顾沉晏赞赏地点点头,说道:“不仅你们铺子,城南那边也要早作准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略微思忖片刻,又道:“你们先安排好人手准备着,待明日得了我的信儿再说。”
但凡是在顾家门下当差,无人不晓顾沉晏的身份——顾家唯一的孙子,晋阳候府未来掌舵之人。
见他发话,那管事自然不敢不依,只连忙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这位晏公子虽然年岁不大,但手段狠辣、行事果决,纵使在侯府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很是不好应付。
听说前些日子,顾家发卖处置了一百多个家仆,也都是这位小公子的意思。
想到这里,那管事脸上的笑意更是恭谦:“公子,账上还有五千一百两现钱,可需得去银铺兑了宝钞?想来到时出门也方便些。”
对这种闻音知意的人,顾沉晏自是满意,便又多说了几句,才吩咐车夫回府。
……
马车稳稳而行。
华盖两侧游环挂饰随风摆动,车轭上青铜銮铃清脆作响。
车内,顾沉晏歪在靠枕上假寐,脑中一直盘算着这件事。
原书里是到了三月,寒疫才大面积传播开来,如今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能来得及。
在这个时代,想要拿出什么治好寒疫的灵丹妙药,多半是不可能,只能从早作预防入手。
预防的重中之重就是药材。
眼下天气还冷,运河上的冰都未化开,若是爆发瘟疫,京都必然会药材短缺。
要知道,死了那许多人,有八成都是无药可用,被病痛硬生生拖死。
况且,医书上也记录了不少伤寒瘟疫的药方,虽做不到药到病除,但总能起到一定的治疗作用。
只要有足够的药材,应该就不会出现书里那般惨状。
不过他们顾家只有两个药铺,即便把所有现钱都拿去采买,也还是差得远。
想到这里,他不由捏了捏眉心。
看来还得再琢磨琢磨别的法子才行……
……
***
晚上吃过了饭,见着一家人都在,顾沉晏便说起京中寒疫之事。
“孙儿下午去城北的铺子看了,患伤寒的人确实不少,咱们家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他一脸认真地与顾永杰说道:“若是真能为百姓做些事,也是一件功德。”
“每年春初,皆有人患风寒,再看看吧……”毕竟要花一大笔银钱,顾永杰心底有些犹疑。
见状,顾沉晏只得换个角度继续劝道:“此事乃是在学里听二师兄提及的,祖父是知晓的,我那二师兄是王翰林的幼子,王翰林颇受陛下信重,既然他都提及这次寒疫,说不得陛下也已在留心此事……”
听到这里,顾永杰登时眼前一亮:“晏儿的意思是……”
顾沉晏目色一紧,沉声继续道:“自先皇故去,咱们这些勋贵之家在朝中一日不如一日,虽是大势所趋,但焉知不是陛下有心为之?”
“若是能在寒疫时为朝廷出点力,不仅与百姓有益,说不得陛下晓得了,也会念着咱们家一分好,祖父以为呢?”
这一通话下来,顾永杰也被说服了。
他最是看重顾家的兴衰存亡。
当